魏淩在一片白光中飄蕩了很久,久到他都要忘記自己是誰的時候,一陣劇烈的疼痛喚醒了他。
他睜開眼,發現這是一個很複古的房間,帷帳床幔,梨木家具。魏淩緩緩坐起身,發現床榻邊還放了一個專門放置雙腳的踏床。
魏淩在床邊看了一圈,隻看到一雙月白色的靴子,無法,隻好先穿上再說。這一連串動作下來,他隻覺得胸口一陣陣的抽痛,就連胸腹之間也連帶著脹痛起來。隻是他現在實在口渴的厲害,就算再疼也要先喝口水再講。
魏淩腳步瞞珊的走到桌子旁,顫巍巍的倒了一杯水,連忙先喝了一杯下肚。冷水入腹,魏淩隻覺得渾身一個激靈,喉嚨一癢,一口血便噴了出來。
“咳咳咳……”魏淩一手按在胸口,一手壓在桌子上,咳得撕心裂肺。
房門打開,一個少年衝了進來:“師尊!您怎麼樣了?!”
魏淩此時咳得出氣多進氣少,彆說回答少年的話了,他幾乎連站都快站不住了。少年見魏淩如此,立刻上前將他架回了床上道:“師尊您受了傷!不能亂動!我現在就去叫掌門師伯過來!”
魏淩躺回床上,狠狠的吸了兩口氣,這才想起少年對自己的稱呼。
“你叫我什麼?”
少年一聽,甚至來不及出去叫人,便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師尊,是徒弟不好……徒弟不該對您說出那樣的話來……”
少年邊說邊哭,魏淩被他絮絮不休的哭聲吵得眼前陣陣發黑,於是連忙咽回喉嚨口的一口鮮血,使出渾身的力氣道:“你說什麼?”
少年繼續哭道:“師尊!師尊!您打我罵我都行,但千萬不要不認徒弟!徒弟知錯了!徒弟不該幫陸師弟求情的,徒弟以後再也不會了,師尊您原諒我吧!”
少年聲淚俱下,魏淩卻覺得頭昏腦漲!他到底來了一個什麼地方?他的房間、他的電腦桌、他的筆記本?!他……
魏淩想到這裡,悚然一驚,連忙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雙腳——雙腳腳背細膩光滑,雙手十指白皙修長,這怎麼可能是他那雙磨出了厚厚繭子的手?!
“這……這到底……”魏淩抖著嘴唇,萬分艱難的咽下未說完的話,無力的道,“你師弟……他人呢?”
少年愕然抬頭,臉上猶帶著淚道:“師尊忘了麼?陸師弟被您驅逐到了風魔穀,現在還不知生死……”
風魔穀?!魏淩臉色微變,道:“風魔穀是……咳咳!咳!”魏淩咳得胸口劇痛,嘴角溢出一縷血來。
少年驚呼道:“師尊您彆嚇我!我這就去找掌門師伯!”
少年倏然起身朝門口跑去,不料剛到門口就撞進一個人懷裡。
此人一身白衣罩玄色紗衣,麵如寒霜,身似青竹,端得是清俊雅極,望之儼然。魏淩一時間看得呆了,竟然坐在床上動也沒動一下,更彆提和對方打招呼了。
來人似乎也沒生氣,隻是麵色不改的扶好那少年徒弟,又徐徐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把住了魏淩的脈,道:“衛師弟行事一向謹慎,怎麼這一次竟受了這樣重的傷?”
衛師弟?哪個衛?魏淩腦海中下意識的反問,嘴上卻接道:“師兄什麼時候來的?”
來人放在魏淩手腕上的三指微微一頓,抬眼看向魏淩道:“你……”
魏淩見對方目光複雜難辨,似有什麼隱情,立刻心有警覺,下意識的抽回手道:“有人來了!”
其實他這句話隻是隨口胡謅的托詞,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就在他話落的那一瞬間,原本隻有他、少年徒弟、和這個青年的房間竟然忽然出現了四個白衣罩青紗的男女!
魏淩這一驚,胸口便又是一陣劇痛。這一次不等魏淩咬牙忍過去,就見來人俱都對著床邊的青年一禮道:“參見掌門師兄!”
被稱為掌門師兄的青年略微點了下頭,開口道:“這邊你們就不必管了。我處理下衛師弟的傷勢便回主殿找你們。”
來的四人麵麵相覷,其中唯一的一個女弟子上前道:“掌門師兄,這件事和衛師弟關係匪淺,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