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道尊不做解釋,隻是吩咐魏淩:“事情了結後,為師再來接你。”
魏淩想起陸無塵要參加大比,立刻道:“能在決賽之前嗎?”
容止道尊揮手布下一個隔音結界,眉目間帶著一分憂慮:“你今日之禍,全因此子而起。為師希望你能考慮清楚,是不是還要為他擋下所有?”
魏淩正色道:“他既然拜弟子為師,那弟子必然要護他一世。”
容止道尊:“他不一樣。”
“如何不一樣?因為他是方丈傳人?”
容止道尊眼神微動,半晌後道:“為師與方丈也有幾分交情,但這件事牽連到你……”
“師尊!”魏淩打斷他,“就像師尊待我一般,不管我闖下多少禍事,師尊從來沒有責怪過我,更何況袁陸他並沒有主動招惹什麼人,而是那些人不放過他。”
其實按照魏淩的思量來看,這麼護著陸無塵,也是給萬宗門留下後路。他乃是這本書的主角,也就是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原著裡麵因為衛淩的緣故,陸無塵最後與萬宗門為敵,將萬宗門從修仙界第一大派的王座上拉下來,捧上了無情穀一脈。那裡麵的南晉榮等人的結局不可謂不慘,現在他既然穿越了過來,肯定要把這個劇情扭轉,萬萬不能讓待他宛若手足的眾師兄弟出事。
而且與各派對比一番,萬宗門風氣實在是好到不能再好。他這些師兄弟和弟子,一個個一身傲骨、滿腔正氣,怎麼也比那些明麵上一套暗地裡一套的外派掌門和弟子好。
萬般思緒一轉而過,魏淩道:“師尊應該知道,袁陸他不是池中物。為了華夏一族的未來,弟子不能不護著他。”
容止道尊乃是大乘尊者,對於未來的事兒會隱隱有所感應。但他感應到的事兒和魏淩所說的事兒卻不儘相同。
“這件事不需要你來做,換個什麼人都可以。”容止道尊溫潤的眸中泛出微光,像是暖陽下的湖泊忽然起了漣漪,“他不能待在你身邊。”
魏淩一驚:“師尊的意思是?”
容止道尊道:“為師稍後把他帶去靈引洞,你以後不要與他接觸了。”這少年剛才的眼神他看得清楚,自己徒弟和他在一起,實在太危險。
魏淩不明所以:“可……妙音鐘器靈在弟子身上……”
容止道尊抬手一指,陸無塵身上的妙音鐘立刻從腰間脫落,落到了容止道尊手中:“妙音鐘器靈與本體分離的事為師已經知曉了。你且拿著這妙音鐘,等外麵的事了結後,為師再助你煉化它。”
事已至此,魏淩知道自己無法說服容止道尊,隻好接下妙音鐘,眼睜睜看著容止道尊把陸無塵帶走。
陸無塵也沒有當著容止道尊的麵放肆,倒是讓魏淩鬆了一口氣,目送兩人出了劍陣,在洞府門口一個轉彎消失於視線中。
兩人走後,劍洞恢複之前的模樣,不少劍意直直刺向魏淩,都被魏淩生生的受了。
反正也不會傷及筋骨修為,就當是鍛煉自己的肉.身好了。再者他剛剛經曆了心魔境中的鑽心劇痛,現在這些劍意當真是小菜一碟了。
兩日時間一晃而過。
這一日,魏淩正在利用劍陣中的赤焰劍意修習太陰浴火訣,忽然聽得外麵一陣暴喝之聲,嚇得他慌忙停下運功,又連連掐了兩個訣將身周的赤焰劍意消去。
待他做完這一切,一抬頭,正看到斐樂奔跑過來的身影。
“師尊,快跟我出去!凶手抓到了!”
這麼快?
魏淩緩緩從地上起身,淡聲道:“是誰?”
兩日不見,斐樂的形貌似乎有些變化,但具體變化在哪裡,魏淩也說不出來。
斐樂憤然道:“還能是誰!就是一直和師尊作對的天煞老祖和李秋聞啊!這兩人暗中勾結,意圖陷害師尊和袁師弟,還好被師尊爺爺找到了證據,稍一試探就讓他們露餡了!”
聽斐樂這麼說,魏淩反而覺得有些不真實:“什麼證據?”
斐樂道:“一時半刻也說不完,師尊跟我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斐樂手中拿了破解劍陣禁製的令牌,當下拽著魏淩的手臂就往外麵跑去,一邊跑一邊道,“師尊快點,那兩人正在逍遙峰公審呢,去晚了就看不到了!”
魏淩用另一隻手屈指彈開斐樂的手,緩聲道:“你是我座下的首席弟子,怎麼這樣毛毛躁躁。”
斐樂嘿嘿笑道:“弟子這不是太高興,一時忘了嘛。”
魏淩也懶得再和他揪扯這個問題,揮手召出自己的離形劍道:“禦劍去吧,免得你這樣急急惶惶的讓人笑話。”
劍洞的出口就在眼前,魏淩手握離形劍走在前麵,見斐樂開了禁製,緩步出去。
外麵天氣晴朗,陽光耀目。魏淩眼睛微微眯起,抬頭看了看天,發現竟已是下午未時末了。
斐樂將劍洞禁製重新布好,跟上來道:“師祖爺爺他們都在逍遙峰,師尊咱們快去吧。”
魏淩點頭,掐訣禦劍,瞬間化成一道流光遠去。
斐樂連忙跟上。
戰劍峰和逍遙峰離得有些遠,要經過雲霧峰和百草峰的位置。魏淩微微閉上眼,任由離形帶著他往逍遙峰的方向疾馳而去,鼻息間全是激蕩的靈氣和青草氣息。
未幾,離形微微下沉,魏淩睜開眼,發現已經到了逍遙峰的地界,這峰上設了禁止普通弟子禦劍飛行的法陣,連他這個修為的修士也受到了影響。
後麵的斐樂不得不慢下了速度,可憐兮兮的看著前麵的魏淩。
“下去吧。”魏淩淡聲開口。
以斐樂的修為,禦劍雖然可行,但總歸吃力。
兩人落下,正好落在逍遙峰的一處密林之中。這裡離逍遙峰主殿還有不近的距離,魏淩招呼一聲,讓斐樂和他一起飛身前往。
小半刻後,魏淩心中愈加疑惑。這一處密林他來過兩次,按照他的速度,不出盞茶功夫就能出去,但現在已經過了小半刻鐘,竟然還是沒有走到儘頭。
魏淩頓住身形,蹙眉打量四周。
斐樂頗為安靜的站在魏淩身後。
“你這會兒倒是安靜。”魏淩沒看出蹊蹺,便回頭對斐樂道,“你沈師伯最近是不是布了什麼新的陣法?”
斐樂道:“弟子也不知道。要不咱們再往前麵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