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無塵低笑一聲:“聽師尊的。”說完,他對著茗蘭等人的方向行了一個標準的弟子禮,慢聲道,“弟子知錯,請諸位師伯師叔諒解。”
茗蘭還要說什麼,廣靈子碰了碰她的手臂。
茗蘭眼珠一轉,立刻道:“嗯……咱們萬宗門也不是什麼苛待弟子的地方,你既然知道錯了,不如就去掃幾天藏書閣,靜靜心,多學點規矩。”
陸無塵臉都綠了。
魏淩忍住笑,見陸無塵悄悄遞給自己的眼神,便咳了一聲道:“你師伯說得對,你也該靜靜心了。打掃完藏書閣,就再抄抄書吧。為師看,咱們宗門裡的《弟子規》和《宗門訓誡》就不錯,你多抄幾本,給你每位師叔師伯都過目一下。也好讓他們看看你是不是用心了。”
好不容易讓師兄師姐們讓步,魏淩當然不介意茗蘭的小小惡作劇,反而跟著她一起折騰陸無塵。
畢竟,能夠出言為難陸無塵,就說明茗蘭已經在試著接受這個妄圖爬上自己師尊床的逆徒了。
陸無塵嘴角微抽,片刻後行禮道:“弟子知道了。多謝師尊體恤,多謝諸位師叔師伯教誨。”
見到陸無塵吃癟退走的樣子,茗蘭眉眼上挑,露出得意之色。
廣靈子搖搖頭,冷硬的臉上閃過一絲無可奈何,卻又隱隱帶著一分||寵||溺。
涼風刮過,一旁的竹子發出嗦嗦的聲響,魏淩道:“師兄師姐進來坐吧。”
沈讓掃了眼院子裡的石桌石凳,笑道:“人比較多,還是在外麵吧。”
聞言,魏淩也不好再站在門口,連忙走了出來,和諸人站到一處。
南晉榮看了眼陸無塵離去的方向,轉回頭已恢複平常:“你恢複得如何了?”
魏淩道:“師兄呢?傷勢都好了麼?”
南晉榮點頭:“已經沒事了。”他伸手去探魏淩的脈,見魏淩身子驀然僵硬,微微一頓,還是扣了上去。
用靈力在魏淩體內查探一番,確定他已經恢複如初,南晉榮才道:“我知道你心裡還有些介懷……是師兄做得不對,師兄給你道歉。”
魏淩立刻道:“與師兄無關。是我自己的問題。”
先是自作主張的給了陸無塵承諾,與他私下親密,再是不信任南晉榮的為人,以為他把陸無塵殺了……其實這些,歸根結底還是魏淩自己的問題。
他要是多了解南晉榮一些,多相信他一些,就不會因為誤會而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再退一萬來講,若是南晉榮等人不關心他,這些誤會和鬨劇就不會存在。但那樣的師兄弟姐妹,還是他魏淩認可和在乎的師兄弟姐妹嗎?
答案是相互的,因為關心,所以才有這般多的曲折。即便讓他受了不少煎熬,但雨過天晴,心底反而多了更多的溫暖和情誼。
尤其是南晉榮。
如果說在今日之前,魏淩還在誤會南晉榮與原來的那個衛淩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那麼現在,他已經完全沒有那個顧慮了。
南晉榮的目光坦蕩,對上陸無塵時也隻有擔憂和不認同,並沒有嫉恨之色。
如果魏淩細心一些,能夠在南晉榮和陸無塵第一次對上時就發現這一點,那麼他們之間的誤會會少很多,也更容易說開一些。
比如,沒了南晉榮與原主關係這一層的顧慮,他不會再阻止沈讓和南晉榮喚醒他的記憶。
扶搖站在石桌前,坐下倒了一杯茶,幽幽道:“你們不覺得,自從衛師兄回來之後,最應該被關心的人,其實是我麼?”
茗蘭點了點他的頭,道:“關心你?你哪裡需要人關心了?”
扶搖反駁道:“不是這個受傷就是那個受傷,每次都是我第一個衝在前麵,不是我最辛苦,誰最辛苦?”
沈讓失笑道:“這麼一說,好像真是扶搖師弟最辛苦了。”
扶搖道:“那是。”他看著魏淩,眼底帶著幾分嘚瑟,“就我這功勞,衛師兄可真得好好酬謝我。”
魏淩道:“哦?你想我怎麼謝你?”
扶搖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數:“先是陸無塵,再是你那新收的小徒弟,然後是燁火,最後是你、然後被你氣得吐血的掌門師兄……哎哎,衛師兄啊,這些人可都得算在你的頭上。”
魏淩臉都青了:“你一個看病的,還不許人送病人過去了?”
“許許許,哪能不許啊。隻是……”扶搖一攤手,“我人手不足啊?”
魏淩以為扶搖想起了自己慘死的那二十多名弟子,便軟了神色道:“等我尋個時間,幫你去找一些資質好的弟子,到時候你要多少我都給你找。”
扶搖目光在眾人臉上掃過,最後落到一個地方:“我要……他!”
魏淩順著扶搖的手指一看,眉頭一抽:“林溪?”
扶搖道:“對啊。上古巫族的血脈,天生煉藥的苗子,我就要他了,誰都不許跟我搶!”
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