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岩卻是不管魏淩的震驚,轉頭看向陸無塵。隨後他臉色一變, 隻一眨眼間就出現在了陸無塵身前, 按住他的脖子道:“你是什麼人?!”
陸無塵伸手去擋對方的手, 魏淩想要阻止,已經不及。
“哢嗒”的聲音不大, 但在場的諸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陸無塵的右手軟軟垂下來,麵上的表情卻是未變分毫:“袁陸。”他一字一句道,“我的名字, 叫袁陸。”
邵岩瞳孔微縮, 忽然伸手在陸無塵的脖子上摸索了一會兒, 道:“你的胎記呢?”
陸無塵道:“什麼胎記, 我沒有。”
邵岩冷笑:“你敢說你沒有?”
陸無塵道:“沒有。”
邵岩這下火了,右手五指一張, 就要抓向陸無塵的喉嚨。魏淩連忙上前將陸無塵拽開,對上邵岩道:“前輩要做什麼?袁陸乃是晚輩的弟子,他所說句句屬實,不知哪裡得罪了前輩?”
邵岩動作一頓,目光在魏淩和陸無塵身上流轉一番, 忽而笑了:“原來如此。”
魏淩擰眉, 不知對方是何意思。但既然已經確定了對方不會再出手,他也就再顧不得彆的什麼了。
忙轉身托住了陸無塵軟耷耷的手腕,他對著扶搖所在的方向道:“扶搖師弟,你快來看看!”
扶搖挑了挑眉,走過來接手了陸無塵的傷勢,給他接骨上藥。
茗蘭早在魏淩攔在陸無塵身前時,就起身戒備,此時見邵岩確實沒了動手的意思,才收了劍道:“剛到祖城就這麼多事,我看這天外之境也不用去了。魏師弟還是跟我們回山比較好。”
魏淩看向她,邵岩也跟著看過去。
沈讓道:“回去也好。”
魏淩眼皮直跳:“這又不是兒戲,怎麼說不去就不去了?”
茗蘭道:“你也知道這不是兒戲。招惹一個頡英還不夠,現在又多一個,我們三頭六臂也擱不住你這麼折騰!”
魏淩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好。畢竟茗蘭說的都是事實,他無論說什麼,估計都是錯的。
沈讓道:“掌門師兄有令,若有控製不了的局麵,就立刻回去,不得逗留。”
魏淩垂頭不語,看似在思考沈讓的話,實際上是在想怎麼才能和陸無塵偷偷進入天外之境,既不連累諸位同門,又可以去找陸無塵的機緣。
就在一片寂靜之中,邵岩忽然道:“我來保魏峰主在天外之境裡的安全。”
魏淩聞言,心念一動,道:“晚輩身上,可是有什麼值得前輩出手相助的東西?”
邵岩道:“對,而且很多。”
魏淩沒想到對方這麼坦誠,喉嚨一噎,沒話了。
對方這樣明明白白地說有所圖,真是讓人放心的同時,又有點兒不放心。
店小二在樓梯口站了良久,見眾人說話,也不敢上前打擾,隻小心翼翼地偷眼打量。
茗蘭道:“我們怎麼知道你後麵會不會反悔?”
邵岩看向沈讓:“有沈師兄在,就算我反悔了,也會看在他的麵子上不讓你們出事。”
茗蘭臉色有些不好看,這人說話坦誠到令人發指的地步,完全就是有什麼說什麼。看他這語氣,倒是真有可能反悔。
已經幫陸無塵處理好傷勢的扶搖忍不住了:“我說,你們說話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這麼說一半留一半,一會兒東一會兒西的,到底怎麼回事?”
沒人回答扶搖的問題。
魏淩見扶搖嘴唇緊抿,似乎有些動氣了,便開口道:“你先彆惱。有些事我也是雲裡霧裡的。”這邵岩的目的,眾人之中大概隻有沈讓最明白。
而魏淩作為作者,也隻是猜到一部分而已。
按照他剛才的觀察,邵岩之所以這樣失態,必定是因為確定了陸無塵的血脈。
那麼,作為陸鴻的好友,甚至是狂熱追隨者、崇拜者,他會跟著魏淩,借機接觸陸無塵,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而讓魏淩真正想不明白的是,邵岩在知道陸無塵身份之前,似乎就對自己身上的某件東西有所企圖。
那麼這個東西,會是什麼?
扶搖見問不出什麼,便冷了臉色道:“既然沒人告訴我怎麼回事,那我也沒必要留著了。”
他說著就往外麵走。玄相給他讓了路,見他冷臉催促店小二帶他去房間,便回頭道:“我們來得晚了,城中的客棧大多數都已滿客,隻有這家還有空房。不知諸位師兄師姐方不方便讓我們一起宿在這家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