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芑“噫”了一聲道:“我之前去撿柴禾的時候走了很遠,發現地上的斷枝都是濕的。本來還以為是海島上雨水比較多導致的, 小九公子這麼一說, 倒是挺有道理。”
顯然其他人也發現了這一現象, 隻是沒有寒九想的這麼多。一時間眾人對寒九的話都沒了異議。
寒九道:“既然這樣,我們就分一下隊伍。我和雲師叔、張芑往右走, 桑城主和阿陸、兩位於姑娘往左走。木犀和四位水手留守船上。這樣我們每一方都能保證有足夠的實力應付島上的突發事件。至於船上,我和木犀心靈相通,它本身實力也強, 所以可以放心。你們覺得怎麼樣?”
桑驁和阿陸沒什麼意見, 於安寧兩姐妹的臉色則不太好。
不過她們的意見, 一向除了寒九沒人在乎。現在為了避嫌, 寒九也儘量不去刻意照顧她們,所以她們便沒了話語權。
一切商量好之後, 眾人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東西,各自分開行動。
鮫人島上鬱鬱蔥蔥,植被遍布,奇林怪石倒也不少,隻是一路上眾人沒有見到一個海島居民, 更彆提什麼鮫人之類的了。寒九他們三人一直在近島處的樹林和沙灘上行走, 鬆軟的沙石上留下一串串的腳印,回頭看去,頗為有趣兒。
三人一路走走停停,偶爾看看清澈湛藍的海水、沙灘上留下的串串腳印,偶爾再看看島上綠蔭如畫的樹林和草地,這一路上倒也賞心悅目,讓人心曠神怡。
他們出發時,大概是在辰時末,走了兩三個時辰後,寒九漸漸體力不支。
雲藏一直關注著寒九的一舉一動,一見他麵有菜色,立刻就將他背了起來。寒九雖然不願意承認自己拖了後腿,但他內傷未愈,丹元內力幾乎枯竭,此時確實無法繼續逞強,隻好認命的趴在雲藏的背上養神蓄力。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寒九漸漸聽到了一絲奇怪的吟哦之聲。
寒九從來沒有聽過這樣的調子,沒有確切的音調或者曲譜,隻是隨性的吟哦,似乎是呢喃,又似乎是耳語,讓人忍不住的想靠近、想傾聽。
寒九輕聲道:“這是什麼聲音?”
雲藏和張芑也聽到了。三人的速度慢了下來,寒九又聽了一會兒道:“都說東海鮫人擅歌,說不定我們這是找到了一個鮫人窩?”
雲藏沒有說話,倒是一路上一直都沒說話的張芑道:“我們對鮫人一族了解不多,不如等回去和桑城主他們商量之後再來查探。”
寒九道:“桑驁再厲害也比不過我雲師叔。咱們現在先去看看也沒事。”
雲藏沒說話,隻是用行動表達對寒九的支持。
張芑:“……”忽然感覺自己眼睛好疼怎麼辦!
三人一路前行,越走越覺得奇怪。那些吟哦的聲音一直都還在,但他們走了那麼久,依然沒有見到絲毫人跡。
就在三人打算原路返回的時候,張芑忽然驚叫一聲道:“你們看地上!”
寒九從雲藏背上下來,一腳踩進濕軟的草地上。這時他們發現,草叢下麵已經滿滿的都是積水。
三人說話的功夫,積水已經上漲到腳踝的位置。雲藏把寒九重新背起來,和張芑選了一個稍微高一些的山坡走去。寒九皺眉道:“天還沒黑,這水怎麼就漲上來了?而且我沒聽到海水漲潮的聲音啊。”
張芑道:“會不會和那個聲音有關?”
寒九心中一動,想想還真可能是這樣!
稀稀落落的樹林被拋在身後,三人沒一會兒就爬到了長滿青草的山坡上麵。海島氣候溫涼,三人鞋襪、褲腳都濕了不少,但也沒覺得冷。隻是雲藏擔心寒九傷寒未好,還是蹲下.身運功給他蒸乾了鞋襪。
寒九坐在山坡上唯一的一塊大石頭上,低下頭看著雲藏認真而專注的側顏,心中軟得一塌糊塗。
這個人,對他是真的好。
雲藏幫寒九穿好鞋襪之後,起身叮囑了寒九兩句,這才從張芑那裡拿了一些乾糧和野果給寒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