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淩麵色一凜:“再等等吧。”除了沈淩雪的問題,他覺得晚些還有人要來,而且幕後之人也快要出現了。
沈讓回來後,表情有些嚴肅。他與安安公主等人不同,他乃是出體期修士,他的靈識可以瞬息千裡,腳下更是能縮地成寸,若想走出這片林子,正常情況下甚至不需要半柱香的時間。
但他偏偏用了一個時辰也沒走出百裡之外。
萬宗門的四位首座商談了一下,又和陸憐君、玄相、天煞老祖打了招呼,決定留下來靜觀其變。
玄相以前在慧覺大師那裡聽說過,血藤花乃是綠蘿仙子的法寶,綠蘿仙子遺體現世,想來那血藤花就在附近,他當然不會此時退去。而天煞老祖更是衣袖一甩,直接回身重新坐下。
這態度很明顯的表明,他也知道綠蘿仙子遺體現世的含義。
陸憐君與沈讓等人同進同退,自然也不會說什麼。事情便就這麼定了下來。
時間緩緩流逝。
修羅境的天色永遠都是灰蒙蒙的,沒有太陽,沒有月亮,眾人隻能按照空氣的溫度和濕度來分辨白天和黑夜。
按照魏淩的估算,此時大約是夜晚戌時。
空氣溫度有所下降,濕度也增加了不少。有兩名散修從儲物袋裡取了酒喝,其他人一見,也都各自拿出自己的收藏開始享用。
萬宗門這邊靜得落針可聞,慈恩寺和陰煞門那邊也沒什麼動靜。這麼一番對比之下,眾人倒覺得這些散修與那些愛享樂的異族人很是相似。
因為等待的時間過長,陸無塵早就帶著魏淩靠坐在了一處大樹根上。此時兩人依偎在一起,心中意外的平靜下來。
魏淩不知道陸無塵從哪裡學來的這麼多秘術,竟能讓兩人說話的聲音連大乘尊者也窺不破,他心中雖好奇,卻也沒刻意去問。陸無塵等了許久,見魏淩一直不問,便主動開口解釋:“師尊當初救我的地方——就是坐忘峰後山,那裡有一位先人遺骨,我不知道他是誰,不過他身上有一枚戒指,還有一本書。”
這個魏淩知道,那枚戒指其實是神族之物,既能助人隱身,又能做儲物之用。
陸無塵見魏淩沒有驚訝之色,先是蹙眉,再是惱怒:“我竟忘了師尊是這個世界的創造者!”
魏淩被他忽變的情緒弄了個措手不及,連忙“噓”了一聲道:“我沒和你說過這個世界變了,早就不是我筆下的那個世界了嗎?”
陸無塵默了一會兒:“……沒說過。”
魏淩想了一想,好吧,他還真沒說過……
緩了一會兒,魏淩有些糾結地道:“可能是我當初救你,改變了劇情線,所以很多事情都變得麵目全非。”最大的改變就是主角從一個種/馬變成了基/佬= 。=
陸無塵表情微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不太可能的事,竟現出一分掙紮之色。
魏淩道:“你又想什麼呢?”
陸無塵搖頭,忽然抱緊魏淩親了一口。
魏淩:“……”這徒弟真是越來越讓人手癢了啊。
不過陸無塵口風一向很嚴,他真不想說的話,除非魏淩再像之前那樣以分手為籌碼威脅,否則真是不太可能套出來什麼話。所以他也沒怎麼堅持,隻又問了一遍,見他不答,就放到了一邊。
等那些散修重新安靜下來之後,魏淩道:“我忽然想起來,軒轅墨也沒跟來。”他之前沒在陰煞門那群弟子裡見到斐樂,還以為斐樂留在了慈恩寺繼續幫忙,或者回到宗門就沒出來了。現在一想,斐樂沒跟來很正常,但軒轅墨作為天煞老祖的得意弟子,不跟來好像有些說不過去?
陸無塵道:“他是進入九轉玄機塔試煉的弟子之一,或許還沒出來也不一定。”
魏淩想了想,還是覺得有些不放心。畢竟進入九轉玄機塔試煉的其他三名弟子全都出來了,沒道理軒轅墨還在裡麵。況且,門派大比時他就發現斐樂和軒轅墨走得極近……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魏淩正想得入神,附近氣流一陣激蕩,竟有兩人從半空中滾落了出來!
察覺動靜的修士們一躍而起,全都手握靈器,神情戒備地看向地上的兩人。及至看清那滿身狼狽的兩人麵貌,眾人表情立時便有些微妙起來。
……頡英,燁火。
魏淩無聲地念出兩人名字,嘴角同樣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之所以讓所有人如此失態,實在是因為這兩人的形象實在太慘烈了。頡英身上的衣服早已襤褸不堪,燁火更是灰頭土臉,半邊頭發都燒焦了,雙腳更是赤著,上麵沾滿泥土和雜草。
最主要的是,兩人是抱在一起摔下來的。
燁火是萬宗門的弟子,沈讓等人一認出來,就收斂了無語的神色。茗蘭更是急聲道:“這怎麼回事?燁火你怎麼會在這裡?”
燁火雖然神形狼狽,動作卻是不疾不徐,優雅從容。他從地上緩緩爬起來,朝著沈讓等人一禮:“弟子燁火見過四位師叔。”
茗蘭眼角抽搐,回頭從百裡竹那裡要了一套弟子服扔給他:“看看你弄成了什麼樣子?還不滾過來!”眾人都知道頡英與異族已經有了扯不清的關係,燁火與頡英一起出現,彆是有什麼不清不楚的關係吧!
萬宗門雖然對外人很是冷漠,但對於宗門裡的弟子和認定的盟友卻是極為護短,縱然燁火身上疑點不少,茗蘭還是第一時間想著護他。
燁火也知道茗蘭所想,立刻笑了一聲,朝著萬宗門等人走去。
一聲冷笑自背後傳來。
“茗蘭師妹就這麼把人叫過去,不怕他給你們背後一刀?”頡英從地上起身,拍了拍自己勉強能遮住身體的條狀衣服。
“什麼意思?”早在祖城的時候茗蘭就與頡英發生過衝突,她對頡英當真是沒什麼好感。
在彆人眼裡,頡英或許是個瀟灑不羈,言笑晏晏的“君子”。但在茗蘭看來,頡英看似肆意,實則冷漠;看似和善,實則冷酷。是個根本沒有行事準則的瘋子。他為神族說話就是一個例子。
頡英笑得意味深長:“由我說出來,你們肯定不信。這話要魏師弟親口說才行。”他張望了一圈,忽然大喊,“魏師弟,你還不出來麼?”
“你瞎喊什麼?魏淩要是在這裡,他早出來了!”茗蘭柳眉倒豎,“還有,彆一口一個‘師妹’‘師弟’,誰是你師妹師弟?我們萬宗門可高攀不起現在的蓬萊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