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淩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 但話到嘴邊又默默吞了回去。樂文
本就是不可能接受的人, 何必再給他希望。
將剛才聽到的那段表白從腦海中擦去,魏淩冷聲道:“頡英前輩為了妙音鐘和血藤花做到這個地步, 實在讓人佩服。”
頡英聞言, 瞳孔微微放大又驟然縮緊:“魏淩!你……!”
不給對方說話的機會,魏淩繼續道:“可惜我不會讓袁陸交出妙音鐘和血藤花,你要是真想要, 那就來搶好了。”說完最後一句話, 魏淩劍訣一引,離形唰的一下飛至半空,在萬宗門諸人和其他人之間鏗然劃下寬約一指, 深有數寸的線出來。
“諸位心中想些什麼我很清楚、萬宗門的每一位弟子也很清楚。你們想要仙器, 隻管越了這條線!我萬宗門彆的沒有, 死戰到底的意誌卻是從來不缺!”
伴著魏淩的話, 他身後的弟子紛紛上前立於那條線之前,一步不讓地看著對麵那些曾經的盟友。
沈讓也出來表明立場:“妙音鐘是方丈仙島一脈相承的仙器,各位有什麼資格肖想?至於血藤花,能者得之。既然袁陸拿到了,那就是他與這仙器的緣分, 更是他能力的最好證明。諸位若要勉強, 莫說我萬宗門不會同意,即便我們同意了,諸位也要思量一下自己有沒有掌控這仙器的能力與福分!”
茗蘭、廣靈子、扶搖分彆站在魏淩和沈讓兩側,沉聲道:“萬宗門弟子不怕戰!”
人群裡一陣騷動。不少人都在竊竊私語, 表達著對萬宗門等人的不滿。
玄相帶著弟子站在比較偏遠一些的位置,一雙眼睛緊緊盯著對麵那個白衣青紗的青年,手中佛珠越撚越快,越撚越快,直到天煞的聲音猛然響起,他才乍然停下動作,猛地閉上眼睛連念佛號。
這樣小小的插曲,恰好被時時刻刻注意魏淩的陸無塵看到。所以等玄相平定心緒重新睜開眼時,正對上的,正是陸無塵那雙充滿殺意的眸子。
在這一刻,玄相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擔憂自己的安危,而是擔心陸無塵的暴戾之氣可能會給魏淩帶來傷害。他下意識地想要提醒魏淩小心陸無塵,卻在目光移到魏淩臉上時,看到魏淩側目對陸無塵溫笑的樣子……
玄相苦笑一聲,此情此景,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何必再執迷不悟!
將眼中的神色儘數收斂,玄相帶著弟子上前:“沈師兄、魏師弟,慈恩寺雖然有心於血藤花,但也隻是想在它無主時試一試有沒有緣分。如今血藤花已經擇主,我等自然再無意於此物。所以,我慈恩寺打算從現在起與各位共進退。”
魏淩和沈讓一同看向玄相,見他目光澄澈坦然,帶著慈和之氣,知道他說的都是真話,便讓出一條路,讓玄相帶著門下的七名弟子越過那條線進來。
同時魏淩不忘向他保證:“玄相師兄願意退出這次的爭鬥已經是仁義俱全,無需再插手接下來的紛爭。”
玄相笑著搖搖頭,看著魏淩的目光帶著說不出的深意:“我不會袖手旁觀。”
魏淩見他說得堅定,便不再多言。玄相此人看似隨和灑脫,實際上極有原則。他決定的事兒,魏淩改變不了,也不方便多言。
天煞見慈恩寺已經表態,沉默片刻,忽然對頡英道:“我曾以為衛峰主是異族的奸細,現在看來,他根本不是。”
眾人有些不明白天煞的意思,魏淩卻是一瞬間就明白了。
當初百草峰弟子被殺,天煞雖然有意擴大他的嫌疑,但至始至終並沒有言過其實,他所說的話都是客觀的實情。他那時大概是想趁機讓萬宗門注意到他這個“奸細”,好好的調查一番,趁機拔除他這個“神族殿下”。
隻是在後來的接觸和發展當中,對方大概也注意到了自己的不尋常,漸漸發現了他並不是“神族殿下”的事實。可是又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無法完全信任自己。而這一次天外之境的相遇,雖在意料之外,卻也讓天煞確定了自己並不是奸細,所以陰煞門對萬宗門的刁難就沒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不出魏淩所料,天煞接下來立刻道:“我之所以對妙音鐘和血藤花勢在必得,是因為有人告訴我,衛峰主是奸細,妙音鐘和血藤花在他手裡對我們華夏一族有致命威脅。現在這個威脅已經不存在,我又何必與自己的盟友拔劍相向?”
見人煞有話要說,天煞道:“你隻要知道衛淩不是奸細就夠了。”
人煞眼睛在魏淩和天煞之間來回掃了幾遍,還是有些不甘心:“大哥怎麼確定他不是在做戲?他之前還把你打成重傷。”
天煞沒好氣的看著自家師弟:“說了你也不明白,問什麼問!”言罷,一揮手帶著門下弟子走到分界線前,對沈讓和魏淩道,“不知諸位是否歡迎我陰煞門弟子?”他眼睛掃過了萬宗門五位首座,最終的話卻是對著魏淩說的。
魏淩微微勾唇:“老祖總算是想明白了。”他從來就沒把天煞當成敵人過。陰煞門再怎麼邪氣,畢竟沒有殘殺過無辜的華夏人,他們門下弟子一向以驅除異族為己任,是比大部分名門正派還要可靠的夥伴和正義之師。
將天煞等人引入自己這一方,魏淩不知道怎麼地就想到了《倚天屠龍記》裡麵的明教。稍稍一對比,魏淩忽然發現,原來《弑神》裡的陰煞門竟和金庸老先生筆下的明教有許多相似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