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沒有!”
江書被身後丫鬟狠踢了一腳膝窩,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她低著頭,視線裡隻有一雙緩緩踱來的玄色雲錦官靴。
強大陰鷙的氣場,壓得江書不敢抬頭。
一邊,顧如煙也沒好到哪兒去。她咬了咬唇,“這是我相府家事,不敢耽誤九千歲。”
“嗬,”一聲輕笑從江書頭來,“既被咱家瞧見,便不是家事。”
包銀刀鞘挑起江書下頜,女孩對上一張陰沉俊美的臉,琥珀色眼眸中閃過冷光。
“你偷東西?”
江書口中一陣發緊。貴人問話,她不敢不答。
顧如煙還不死心,搶在江書前麵,“是……小女房中之物。九千歲怕是不便過問。”
九千歲蒼白得全無血色的手指把玩著刀柄,“房中之物,也是贓物。”
顧如煙臉上瞬間被抽去了所有血色,搖搖欲墜。
“問你呢,偷了嗎?”
江書被迫脖頸揚得更高,“奴、奴婢隻是粗使丫鬟,平日裡不得進小姐屋子,不曾、不曾碰過小姐房中之物。”
她一句話說得磕磕絆絆,偷眼瞧見顧如煙臉色一寸寸白下去,眉宇間半是憤恨半是懼怕。
還有幾分厭惡。
能把相府小姐嚇成這樣……江書一時不知道是落在顧如煙手中慘,還是眼前這個九千歲更為怕人。
“意思是,你家小姐誣陷了你?”
男人聲音低沉,飽含莫名的愉悅。
江書身子一抖,“奴……不敢。”
下意識地想要叩頭,下頜卻被刀鞘死死抵住,動彈不得。
“你心虛。”男人聲音慢條斯理,他雖迫著江書抬頭,卻不看她的臉,居高臨下:“那便帶去北典獄司,好好查問。”
江書眸子猛地瞪大。
她一個深宅大院裡的丫鬟,不知道九千歲多麼駭人。北典獄司卻如雷貫耳。
進了那裡的人,沒聽過有誰能圇囤著出來。
聽到北典獄司,連顧如煙都身子一晃,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
卻被身邊的丫鬟死死扯住了衣袖,“小姐,不要……”
顧如煙看了江書一眼。不過是一個爬床的賤丫頭,就死在北典獄司裡,也不值什麼。她深吸一口氣,向九千歲低頭,“全憑千歲爺做主。”
“好。”
喉間滾動的笑聲愈發愉悅,男人玄色身影立起,轉身,“帶走。”
不要!不要過來!
江書張了張嘴,卻連尖叫聲都發不出。她隻知道,完了,她全完了。一旦進了北典獄司,怕是給她收屍的人都沒有。
女孩嘴唇發白,眼睜睜看著身著暗紅色服飾的侍衛無聲地向自己逼近。
泰山壓般。
她無路可退。
侍衛躬身,剛要押著江書站起。
下一刻。
一道淺灰色身影,一陣風似地闖入。
“通!”
一聲悶響。
江書身後的侍衛,被幕亓一踹得踉蹌後退兩步。站直了身子,直接拔刀。
幕亓一似笑非笑地看向紅衣侍衛擁簇中的玄色身影,“千歲爺,動我的人?”
“咱家動不得?”
幕亓一站直身子,攤開雙手,“您儘可以一試。”
“鏘!”
九千歲手中,烏黑刀鞘中頓時泄出一段冷冽刀光,照得男人眉眼格外鋒銳。
江書心口像被刀光重重斬下,嚇得身子一抖,下意識靠近幕亓一。
九千歲身後侍衛,烏壓壓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