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回到武安侯府,江書心裡還在回想那句話。
因為她,廣濟寺觀音堂的簽筒裡,少了一根下下簽。或許,將來就會有那麼一個人,因著她的緣故,抽不到本該是自己的下下簽。
是無足輕重的小事。
可打小,江書就被人告知,自己卑微渺小,是主子的從屬,連一件主子稍喜歡些兒的珍貴物件也比不上。
從不敢奢想在這世間留下什麼自己的痕跡。
幕亓一的話,讓江書恍惚間覺得,她也有能力,改變些什麼,留下些什麼。
這種感覺怪怪的。
她有點喜歡。
事後,幕亓一自己一個人在書房裡鼓鼓秋秋,不讓江書進門收拾。
三四天後,幕亓一扔給江書一塊玉牌。
是個縮小的靈簽形狀,雕得厚厚的,圓潤可愛。
江書一愣。
手指撫過玉牌表麵,上麵刻著三個字:
上上簽。
江書眼眶一熱,隻覺腔子裡那顆心臟不可自抑地悸動。
拿著玉牌的指尖,也有些顫抖。
“仔細些兒,彆給摔了。小爺雕壞了好幾塊玉呢,隻出了這麼一塊。”
江書探頭,便看見幕亓一身後的桌案上,散落著三四塊各種形狀的玉佩。
幕亓一側了側身子,擋住江書目光。
也叫江書瞧見了手指上,刻刀留下的傷痕。
“世子,你的手還傷著!”
知道主子爺輪不到自己心疼,可江書心裡還是湧起一陣酸酸澀澀的感覺。
原來心疼心疼,心是真得會疼的。
“不值什麼。”幕亓一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指,“喜歡?”
江書點頭。
“喜歡就好。”幕亓一伸手,直接把玉牌戴在江書胸口。
江書想了想,拿起玉牌,塞進衣領。
貼身戴著。
微涼的牌子緊緊貼著胸口處的肌膚,卻莫名地讓人覺得溫暖。
當晚,春夜的晚風,吹得人骨子裡都酥了。
江書被叫來幕亓一臥房伺候。
預感到要發生什麼事,江書心臟砰砰直跳,戴在胸口的玉牌被肌膚捂得發熱。
一進門,隻聽到幕亓一那張大床背後,傳來陣陣水聲。
是浴桶。
江書慌得口中一陣陣發緊,她掐著自己指尖,一步一步挨了過去。
熱氣氤氳中,辨不清幕亓一眉目,隻聽他聲音沙啞:“衣裳。”
江書忙捧了搭在床沿上的嶄新褻衣過來。
“嘩啦”
幕亓一自浴桶裡起身。
他背對著她,寬闊勁瘦的脊背上,水珠滾落。
江書聽見自己砰砰的心跳。
幕亓一不耐道:“還愣著乾什麼?過來伺候啊!”
江書口中發乾,一聲“是”隻餘了氣音。
她一雙緊張得手心冒汗的小手,抖開裡衣,踮著腳披在男人背上。
手抖得太厲害,衣衫滑落在地。
“笨得你——”幕亓一愈發不耐煩,“還不快點?”
下一刻。
那雙白得看得清皮下淡青色血管的小手,自身後,搭在了幕亓一肩上。
“世子,奴婢伺候您……試婚。”
江書聲音顫抖,她整個身子貼在幕亓一後背,怕得不行。
心中卻也有幾份釋然。
試婚,終於來了。
“你——”幕亓一轉身,眼睛猛地瞪大。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