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沉重的實木箱蓋,直直砸在箱體上,嚴絲合縫。
流花得意抬眼。
卻見江書靜靜站在一邊,一雙手都好好的,根本沒伸到箱子裡去。
從萬吟兒非要送她衣裳開始,江書心中就開始防備。進了帳篷內,處處留心,卻也被這聲巨響嚇了一跳。
若她躲得再慢點,怕是幾根手指都要被砸斷。
聲音傳到外麵,萬吟兒遙遙地問:“怎麼了?”
“回小姐的話,是江書姑娘沒扶住衣箱蓋子,險些被砸到。”流花揚聲。
對上江書目光,流花挑釁地揚起下頜,低聲道:“你能奈我何?”
兩人幾次交手,流花雖沒占到什麼便宜,卻都仗著幕亓一的偏心,全身而退。
江書確實沒能把她怎麼樣。
見江書不語,流花笑得臉上的傷疤都微微皴起。
她操起桌上的琉璃蓋碗,重重砸在了地上。
蓋碗四分五裂。
流花一聲痛叫,舉著雙手就向地上的碎片壓去。
她白皙的掌心瞬間被碎琉璃刺入,鮮血淋漓。
幾乎是同一時刻。
萬吟兒掀簾而入,一眼看到流花滿手的血,心疼地:“怎麼會這樣?”
幕亓一緊隨其後。
看到滿地的血,他向江書:“去叫大夫。”
萬吟兒已經捧著流花受傷的雙手,顫顫巍巍地哭了出來。
她忍無可忍似地,“江書姑娘,你還是不肯放過流花……”
幕亓一也目光沉沉地看向江書。
雖有心理準備,江書還是隻覺胸口像壓了一塊大石,她動了動嘴唇,想要辯解。
一道身影,突地從一旁橫衝過來。
到了跟前,揚起手,一耳光抽在萬吟兒臉上。
她被打得直接跌坐在流花身上,壓得她慘叫一聲,鮮血直流。
“找死!”
幕亓一眼神一厲,頃刻間長劍就架在了來人脖頸上。
江書眼睛猛地瞪大,驚呼:“小姐!”
幕亓一劍下那個一身灰撲撲小廝打扮的,竟是顧如煙。
她這幾日混在侯府車隊中日夜兼程,本就吃了不少苦,身上清減了不少。一張小臉上滿是委屈憤懣。
顧如煙向萬吟兒:“我把你當親姊妹一樣地待,你竟然、竟然……”
“勾引幕亓一”幾個字,顧如煙實在說不出來。
她一眼看到身邊的江書,理直氣壯:“你竟然誣陷我的丫鬟!”
“剛才我不錯眼地看著,分明是這賤丫鬟自己打碎了琉璃盞,自己撲到上麵去。卻要誣陷江書!”
說到氣憤處,顧如煙恨不得上去直接給萬吟兒一腳,“說,這丫鬟是不是你指示的?”
趁著幕亓一還未發火。
江書把顧如煙扶去了顧家營帳。
這次賑災,顧家隻派了顧慎一人。顧慎看到妹妹出現在營帳中,驚得手中筆管啪地掉在了地上。
再聽顧如煙抽抽噎噎地講了剛才的事情經過。
顧慎恨得咬著牙,點著顧如煙的額頭,“你啊你!你怎麼做出這般不矜持的事兒來!娘不叫你來,你竟敢自己扮成小廝偷著來,你還有沒有點顧家嫡女的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