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苦笑。她沒想來。
麵上卻笑得恭順溫婉,“請教錢小姐,我該因何請罪?”
錢英心底冷笑。像江書這種丫鬟,這種賤人,再美再妖媚又能如何?還不是被她這樣的名門貴女一嚇唬,天然就矮了一頭?
連請罪都不知如何請罪,看來是個愚笨的。
錢英:“本小姐就好心教教你。”
感受到眾人目光集於一身,錢英起身,挺身凹肚,刻意擺出優美姿態,聲音郎朗道:“你勾搭主君就是錯!不知廉恥,厚顏跟著未來主母進宮,就是錯!你需知,你這種人,縱是在後宅裡再得寵,也是沒資格出現在人前的!你來了,便是把主家的顏麵放在地上踩!你的存在,你這個人,對你的主家來說,便是屈辱!”
顧如煙變了臉色。
錢英這一番話,說到席間大多數貴女的心中,人人臉上自然而然地都帶了高貴倨傲的神色,居高臨下地俯瞰江書。
目光中帶著審判意味。
錢英心底冷笑。這丫鬟看著膽小,被她這麼一說,怕是腿早軟了,撐不住就要跪下。
光讓她跪在殿裡,也甚是無趣。
錢英看向江書,聲色愈厲,“今日就罰你脫了衣裳釵環,跪到殿外,磕頭請罪!”
在錢家,她娘就是這樣動不動就扒了她爹那兩個妾的外裳,叫她們長天大日頭地跪在天井裡。不然就要磋磨那兩個妾生的孩子。
錢英這還是第一次知道,義正詞嚴地懲處侍妾,是這樣爽快的一件事!
她高高仰著頭,心安理得接受眾小姐欽佩的目光。
“謝錢小姐教誨。”江書聲音柔和,帶著笑意,看上去心悅誠服。
隻是沒脫衣裳,也沒跪。
她看向錢英,“隻是……我進宮赴宴,名字身份都是報給了禮部,早有備案。就是說,陛下知道我來,也恩準了。錢小姐罰我出去跪著,莫不是替陛下,替未來的皇後娘娘做決定?”
“本小姐罰你,一個丫鬟而已,豈用驚動陛下?”錢英冷笑,“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你也配?”
“我自是不配驚動陛下,可錢小姐也沒資格罰我。”江書淡淡道,“我生是大盛子民,是如煙小姐的家生子奴婢。我不曾觸犯律法,陛下沒說罰我,我
家小姐沒說罰我,錢小姐為何覺得自己有權利罰我?”她頓了頓,一字一句逼問,“在陛下的殿宇裡,罰陛下準許赴宴之人,錢小姐,你這不是越俎代庖,又是什麼?”
“難不成,是不滿陛下如此決定?”
江書唇邊的笑容還是那樣溫柔恭順,人畜無害,“那我倒是可以陪著小姐,去陛下麵前,請陛下示下。”
她一個丫鬟,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不怕鬨到禦前。
可錢英怕。
“你、你怎敢驚擾陛下,有幾個腦袋夠砍?”
“我自然隻有一顆腦袋,可錢小姐,你難道就有兩顆頭不成?還是說——”江書盯著錢英,唇邊笑容淺淡了下去,“也對,錢家滿門,林林總總,加在一起,可有百十顆大好頭顱吧?我用一顆頭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