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妄單手撐著江書身後牆壁,直起身子。他避開江書探向自己額頭的手,“無妨。”
“可是……”
“嘩啦”
沈無妄一抖外袍,厚厚的披風裹住自己半個身子,“我說了,我無事。”他臉紅得不行,隻覺鼻間噴出的氣息都要燃著,有點怕嚇到江書,“我、我走了。”
江書一愣,莫名地自己也紅了臉,“可是,門在……”另一邊。
話未說完。
隻見眼前人影一閃,沈無妄已躍上身後朱紅色的宮牆。他頭也沒回,“走了。”
再不走,怕就要被發現了……
她馬上就是他的妻子,他不怕她發現。可卻怕,嚇到了她。
沈無妄就這樣跳出了宮牆,留下江書一個人愣愣地,看向自己發熱的掌心,慢慢地,臉越來越紅。
這幾日來,沈無妄一直在江書住處養傷。可除了換藥,她從未看過他彆處的身體。再說,她是大夫,他是病人,在她眼中,沈無妄不是一個人,隻是一個需要救助的病號。
她對他,從未有過今天這種怪異的感覺。
怪怕人的……
江書甩了甩手,像要甩掉剛才那種有些陌生的異樣感覺。她看向剛才那一隊宮女消失的方向,是未來皇後的中宮,想是皇帝為崔家郡主賜下的。可,那萬女史不是已經不做女官了嗎,怎麼她身邊的宮女,倒還乾著她們女官所的活計?
一陣風起,江書裹緊了外袍,抵禦涼意。
這幾日天氣很冷,陰雲密布的。總覺得,大婚那天,也不是個好天氣呢。
大婚前一天。
鴻慶帝向來勤政。明日大婚,即便是皇帝,也需子時一過就起身準備,一天的禮儀走下來,辛苦得很。可即便如此,大婚前一天,鴻慶帝依舊來了大政殿,眾臣子照例上朝。
大政殿前的紗簾已然除去。
各處都收拾得乾乾淨淨,早已沒了這連日來瘋狂的痕跡。
文武眾臣分列兩邊,先誇了一陣子皇帝勤政,又齊齊把目光集中在武將隊列裡的首位。
咳嗽不斷的鎮北王崔拙。
崔拙這幾日病著,上朝也是有一天,沒一天。
單選著大婚前一日上朝,據說,是被鴻慶帝三道密旨連召,讓他無論如何,一定要來。
想來,今日定是要討論明日大婚儀式上,上繳玉劍、兵符的具體流程吧?
等了半晌,大事小情一一討論了個遍,就是不見鎮北王開口。
龍椅上,鴻慶帝眸色微沉,與文官首列的顧剛則對了一下視線。
顧剛則一步跨出:“臣,有事啟奏。”
鴻慶帝笑容和煦:“顧相,你說。”
“前日,鎮海關總兵報,有一夥賊寇在鎮海關到北疆這一路上截殺行商、旅人,短短五七日內,已發生數起惡性案件。”
鎮海關位於從盛京到北疆的必經之路上,過了鎮海關,再行上半日,便可進得北疆疆土。
崔拙抬頭,看了顧剛則一眼。
鴻慶帝:“竟這般猖狂?”
“是。鎮海關總兵已加派人手,必要將這夥賊寇擒拿歸案。為……鎮北王世子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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