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要再說什麼。
武安侯打斷:“大婚馬上就要開始,到時候幾條街道都要戒嚴,我和阿一今日就出不去了。”他頓了頓,“彆哭哭啼啼的,又不是往後見不著了。叫有心人瞧見,又是一檔子麻煩。”
吳氏吞聲,抹了抹眼底,“去罷!”
車輪碌碌開始滾動。
都走出半裡地,轎子裡的晚櫻偷偷拉開窗邊暖簾,還能瞧見武安侯府大門口處,吳氏靜靜地站著,目送他們遠去。
幕亓一一次都沒有回頭。
宮中。
皇帝已穿上了大紅的婚服。
與民間一味追求華貴喜氣不同,帝王的婚服,威嚴多過喜氣。
鴻慶帝對這套禮服十分滿意,他背著手,站在自己大政殿簷下,遠遠地看著漸次亮起的天光。
皇帝身後,穀公公踮著腳兒靠近,“陛下。”
“崔家的話,可帶到了?”
“帶到了帶到了。隻是……王府隻剩下三個女人,一個老,一個懦,都拿不定什麼主意。”
“王府的女人也是女人,女人能拿什麼像樣兒的主意?”鴻慶帝不屑,“一會兒,隻看郡主聽不聽話了。”他臉上浮上笑意,“鎮北王抬進宮裡了嗎?”
“奴才已經叫人去辦了,太醫也在一旁備上了,定要叫老王爺把這場大婚完完整整地,從頭看到尾。”
“好,你辦事不錯。”鴻慶帝點頭笑道,他目光望向福康宮方向,“母後那邊……”
“奴才也著人去辦了。”
這次,鴻慶帝臉上的笑意淡了點,“囑咐那位,注意點分寸。她……畢竟養了朕一場。”
穀公公心中聳然一驚。
皇帝這是……後悔了?
他前幾日還說,定要、定要叫他真正的母後,風風光光地受天下人之朝拜。
可是一句都沒提甘太後啊!
他以為……
鴻慶帝是要要甘太後的性命。
可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這……
那顧氏……年輕時性子就最為囂張跋扈,忍了甘太後大半輩子,現在一朝得勢,豈會手下留情?!
福康宮的卓公公,又被他帶人給廢了。現在的福康宮,沒人能護住甘太後性命。日後,皇帝若又想起養母的好來,他……他還有活路嗎?
掌心滲出密密層層汗水,穀公公隻覺慌得連近在咫尺的皇帝的臉都看不清了。
察覺到身邊人有些不對,鴻慶帝輕輕:“嗯?”
穀公公身子聳然一驚,“陛下恕罪,陛下恕罪!是奴才疏忽,奴才這就派人,去保護……保護太後!”
福康宮內。
甘太後的正殿,被顧氏帶人堵得死死的,一絲聲息都透不出來。
殿內,顧氏的聲音,殘忍地響起:“甘姐姐,你聰明要強了一輩子,沒想到你辛辛苦苦扶上皇位的,是本宮的孩子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