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妄自幼養在甘太後身邊,很熟悉……景慶的身體。
他……有缺憾。
靠著各種刺激或藥物,皇帝或許偶爾能行那麼一次兩次。可無論是刺激,還是藥物,都是治標不治本,想要一直有效,就需要一次刺激得比一次深,一次用藥比一次更烈。長久以往下去,皇帝的身體想好也好不了。
鴻慶帝自然知道這個道理。
所以才把希望寄托在那前朝嬴帝墓裡。畢竟,傳說中,當年的嬴帝受了那樣重的傷,都能痊愈,還能生下帝國的繼承人。
鴻慶帝相信自己,也能。
可現在,他有了彤嬪……
“沈大人?您這是……”一旁,崔四娘試探著打斷出神的沈無妄。知道他是為了江書進宮後的日子擔心,崔四娘也不免歎了口氣,這後宮,向來都是女子廝殺的戰場,哪裡有人能夠幸免?
他們崔家的嫡女崔思宜,所有人都以為她和皇帝青梅竹馬,又有家勢,又是皇後,入宮後恩寵必不會差。可誰想到,這皇後做了半年有餘,崔思宜還不曾與皇帝親近,連身邊的陪嫁嬤嬤都折了一個進去,還需江書搭救。
那周家貴妃,與崔思宜同日進宮,一後一妃同時晉封,前無古人的滔天榮寵!可這才幾個月?聽說因針對那彤嬪,被皇帝在清涼殿好一頓申斥,現下已嚇得臥床不起,可憐得不行。
再說江書……這小丫頭倒聰明,把皇帝的期許吊得高高的,勵誌要做寵妃。可誰想中途又殺出來一個宮女出身的彤嬪。
更不用說還有周家的二小姐周靈素、顧家的嫡女顧如煙。
這宮中的女人,隻會越來越多,鬥得隻會越來越凶。自古以來,無法可解,無人幸免。
沈無妄抬頭。他本想問,崔家有沒有法子,叫江書不要入宮。
可自己也知道,入宮一事,是江書自己決定的。她不改變主意,旁人也無法可想。
半晌,沈無妄:“無事。隻願崔家能信守承諾。”
不上幾日,崔老夫人果真聚集了崔家宗親,開祠堂,讓崔拙的夫人認江書為義女。後麵幾日,江書又由母親帶著,參加了幾次貴女之間的宴飲。
她是武安侯府試婚丫鬟出身,今日算是一步登天,盛京貴女中,不服者有之,妒恨者更是不少。幸虧崔家夫人一力護著,倒也不曾生出什麼事端。
七夕當日,將軍府家宴。
崔夫人帶上江書赴宴,“母親知道你不喜歡湊那種熱鬨。可你眼看著就要入宮,老夫人也在為你爭取更高的分位,你也該自己出來走動走動。”
江書一番運作,和沈無妄一起,化一場災難為無形,救了崔府滿門。崔夫人更兼江書在宮中,一心一意護衛皇後,對她本就極有好感。
她開了自己的私庫,吩咐丫鬟,“給二小姐尋些好衣裳首飾來。二小姐是未嫁女,合該穿些豔麗顏色。”
“母親,不用的。”江書手裡有錢,隻是覺得參加這種宴席,無需打扮得太過。畢竟,她的身份,現在已經十分招眼。
崔夫人一邊接過侍女尋出的首飾,在其中找出一支芙蓉石流蘇攢珠簪,為江書簪上,“很襯你的臉色,不錯。”
揮退侍女,崔夫人才拉著江書道:“你如今的身份擺在那裡,便是不想招眼,也會招眼。這盛京裡的人啊,尤其是這些世家大族,看著溫文爾雅的,其實內裡一個個都鬥得烏眼雞似得。你啊,不能叫人看輕了去。不然,無論是在外麵,還是後宮,怕都要吃虧。”
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