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
下意識地,眼前瞬間浮現出甘太後的笑臉。
江書捏著臉側垂下的東珠耳墜,閉了閉眼睛。
甘太後的虛影消散。
“娘娘?”
江書睜開眼:“為我梳妝。”
“是。”宜人答應著,卻滿臉欲言又止。
江書透過銅鏡看到,“怎麼了?”
見芳雀還沒回來,宜人咬唇道:“娘娘,入宮這半日,奴婢打探過了。這太後娘娘雖從前對您照顧有加,可後來、後來,也不知是為什麼……幾次針對於您。還……還和周貴妃走得很近。”
江書不禁抬眼,多看了宜人一眼。
同樣是進宮隻有半日。
芳雀孩子心性,打探的都是些貴妃、彤妃那玩笑一般的傳奇得寵經曆。她什麼心思,江書能夠想見。
可宜人探聽出來的東西,可就多了。
她讚許地衝宜人笑笑,“還有呢?”
宜人心中有些不安。在花樓時,她隻當江書是尋常勳貴人家見不得光的小妾,竟要到花樓來學習爭寵。這樣的事,從前也是沒有。她待她,便如普通恩客,甚至更樂意接待。
至少,江書懂得尊重人,不會胡亂打罵花娘,或者動手動腳。
後來,花樓出事。
宜人本以為江書見得罪了沙國人,事涉朝政,她會一走了之。
沒想到,她不僅給了她們這些底層花娘一條活路,還要為貓兒娘報仇。宜人得貓兒娘撫養庇護,心中視江書親人一般。
可萬沒想到。
她居然帶她進宮,叫她成了內務府花名造冊上的大宮女!
月例雖不至甚多,卻……比做花娘體麵萬倍。
江書甚至還答應她,等她到了年紀出宮,她會為她尋一門好親事。
宜人嘴上沒說,可心底也打定主意。嫁人有什麼好?什麼臭男人,通通比不上娘娘!她還想一輩子陪在娘娘身邊。
想著,宜人一咬牙,乾脆都說了出來:“皇上今日寵幸彤妃娘娘,今夜定不會再傳召娘娘伺候。太後此時召您入福康宮,怕是要一夜磋磨。”
江書手上動作微頓,麵沉似水。
宜人心口往上一提。
她……終究是不如芳雀……
“是奴婢僭越……”
江書:“你做得很好。”
宜人愣住:“娘娘?”
江書耐心道:“你說的這些,無論是你打探到的,還是自己推斷出的,都沒有錯。那依你所見,今日,本宮可要去見太後娘娘?”
“娘娘若能不去,自然還是不去為好……”
“哦?可若是不去,太後那邊如何交代?”
“奴婢這就去告訴那傳懿旨的小太監,娘娘病了……”
江書笑了,“你是心疼本宮。本宮卻……不能這麼做。”
“可是娘娘,今日你也累了一整日,若是太後罰你……”
“那本宮也要去。”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