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紅色蓋子下,一大團團結在一起的蛇驟然被摔到地上,受了驚,四下遊開。
各色深黑、棕色、花紋狀的鱗片,蠕動間,散發著陰冷滲人的寒光。
“娘娘!小心!”宜人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地擋在江書跟前。江妃娘娘晨起梳妝,隻叫了她這一個大宮女隨身伺候,其他人都候在殿門外,即便是聽到了殿內的驚呼,趕過來,也需要時間。
被宜人護在身後,江書眸子一閃。
隻見一條黑白花交織的的蛇,在蛇群中遊出,奔著宜人而來。
三角形的窄頭,眼看著就要揚起,向著宜人吐信!是馬上要攻擊的征兆。
宜人嚇得身子都軟了,強撐著張開雙臂,護著江書的雙手顫抖不已。
一隻溫暖乾燥的手,搭上宜人肩膀。江書冷靜的聲音,自耳邊傳來:“千萬彆動。”
宜人聽話,僵住的身體卻不住地顫抖。
那蛇遊上了她的腳背,陰冷黏膩的觸感瞬間穿透繡鞋,黏在腳背,巨大的恐懼和厭惡,令宜人忍不住地要後退。
可背後,就是江書。
娘娘要是出了事,她們這些丫鬟,背上一個護主不力的罪名,怕是全都沒了生路!
宜人緊咬牙關,一動也不敢動。
額上沁出細密汗水。蛇遊過腳背的幾息,一輩子一樣漫長。
那黑白花蛇離了宜人,眼前群蛇也四散奔逃得差不多。殿門外,拿著驅蛇器具的太監、侍衛們也已湧入。
危機解除。
宜人長出一口氣,身子搖晃。
被江書一把扶住。
“娘娘贖罪,奴婢……”
江書:“無妨。你以命護我,做得很好。”她頓了頓,溫和道:“宜人,謝謝你。”
不知為何,宜人的眼眶突然有些酸澀。
緊接著,江書抬眼看向阿翹,聲音倏地冷了下來,“彤妃娘娘這是什麼意思?”
此刻,阿翹已經麵如土色。
她強自鎮定下來,“江妃娘娘,奴婢還要問你呢。我家娘娘耗費心力準備的食盒,裡麵都是些精巧糕點,怎麼這東西到了你宮中,裡麵居然就藏了蛇!你、你這是什麼居心?”
江書眸子一冷,“你的意思,是本宮在這食盒裡藏蛇,要謀害皇後娘娘,還要嫁禍給你家主子?”
“奴婢不敢這麼說。”
說是不敢說,阿翹一臉的不服不忿,卻表明了她就是這麼想的。
“嗬,”江書微微一笑,“好一個忠心護主的丫鬟。隻不知道,你怕不怕蛇。”
想起剛才那可怖的一幕,阿翹臉色白了白,卻依然嘴硬:“奴婢、奴婢不知道娘娘在說什麼……”
看樣子,她當是也不知道自己提著的食盒有問題。
江書:“你應當是不怕蛇的。不然,豈敢為你的主子做這種事?”
“分明就是江妃娘娘您陷害……”
“你家主子設計的時候,不曾考慮過你的死活。你倒是一心一意為她開脫。”江書頓了頓,輕描淡寫,“真是好奴才。本宮羨慕不來。”
“你……”阿翹臉色蒼白,“彤妃娘娘根本不像你說得那樣!”
可這話,她說得底氣不足。
她本是禦前的大宮女,也算皇帝跟前得臉的紅人。皇帝暴怒的那日,本該進去送吃食的人,是她。
可禦前宮女做久了,自然也就知道,皇帝那時的狀態
會要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