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慶帝的話音剛落,崔皇後便不可置信地拔高了聲音,尖銳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裡回蕩,“皇上!您怎麼能……”
“皇後娘娘!”
江書再次打斷皇後的聲音。
她向著皇帝跪下,恭恭敬敬磕了個頭,“皇上,臣妾……任罰。”
“江書,你……”
“皇後娘娘,臣妾作為一宮主位,沒能約束管教好彤妃妹妹,本就是臣妾的錯。臣妾沒什麼可說的。就算彤妃妹妹真是因為什麼想左了,才做出今日的舉動,也是……臣妾管教不利,皇上罰臣妾,臣妾該認。”
崔皇後隻覺一股鬱氣,直衝胸口。
江書到底在乾什麼啊?
明眼人誰看不出,此事就是彤妃不滿江書壓了自己一頭,借機陷害。這般拙劣的手段,皇帝和江書,一個敢信,一個居然也敢認罪!
江書看著皇後臉上神情,便知道,皇帝的意思,她根本沒懂。
也對,皇後出身鎮北王府,是世家大族捧在掌心的寶貴嫡女,自幼從不曾被人壓過一頭。便是現在成了不受寵的皇後,這滿宮之中,也不敢有人說她一句不是,都尊著敬著。
自然不明白,鴻慶帝要的,是全無條件的臣服。
高高淩駕於理、法之上的,是他這個皇帝的喜惡。這是這宮中至高無上的法則。
皇後要罰彤妃,皇帝便要她江書也陪著受過。不過是在對皇後的決斷表達不滿,卻又礙於禮法,不願直說罷了。
皇後看不清這一點,還以為皇帝是可以與之講理的人。
一旁,鴻慶帝對江書的反應十分滿意,“江妃,你知道錯了就好。”
“臣妾知錯。臣妾不敢再居一宮主位,請皇上收回臣妾的主位,給彤妃妹妹,臣妾也就心安了。”
鴻慶帝懷中,彤妃眼睛一亮。
被江書和皇後一起捕捉到。
皇帝卻是笑笑,“江妃,做錯這一次,也不用妄自菲薄。你是朕看上的人,朕不會就這麼廢了你的名位。你就安心禁足思過,等想明白了,朕自會放你出來。”
江書掩在衣擺下,原本緊攥的手指鬆了鬆,“謝皇上!”
她這個一宮主位,算是保住了。
“禁足期間,永壽宮所有供應一應照常。”皇帝又看了一眼旁邊戰戰兢兢的許太醫,“尤其不可斷了醫藥。”
這便是要留著阿翹性命。
“朕不是暴君,不喜這宮中死太多人。你們明白嗎?”
殿內一片寂靜。
半晌,還是許太醫顫巍巍:“臣,遵旨!”
送走了皇帝,彤妃也被帶下去偏殿禁足。
崔皇後再也忍不住,“江書,此事你根本就是受害者,為何卻要認下?”
江書苦笑,“娘娘,在咱們這位皇帝眼裡,哪有什麼是非曲直?他有的,不過就是偏寵罷了。”
現在,皇帝寵愛彤妃,擺明了就是告訴眾人,彤妃做什麼,都是對的。
至於皇帝私下裡處不處置彤妃,就不是江書能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