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抬眼瞧了彤妃一眼,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眼中的一絲算計。
江書淡淡道:“臣妾身子隻是微有不適,自己尋思著早些睡下,明日應當就好了。不用勞煩妹妹的人去請太醫。”
“這怎麼行?姐姐你臉色看起來不好呢!”
彤妃從鴻慶帝懷中鑽出,一雙手緊緊拉住江書的手,麵上神情倒像是在真的為她擔心。“姐姐還是請太醫看一看得好,省得萬一小病拖成了大大病,那可是要命的事情。姐姐你說對不對?”
“本宮說不用,本宮的身子,不勞妹妹費心。”江書盯著彤妃,聲音中已帶了些許冷意。
彤妃掩唇輕笑,眼角眉梢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她縮回手,又柔若無骨地依靠在鴻慶帝身側,嬌聲道:“皇上,您瞧姐姐,這不就是諱疾忌醫嗎?皇上可得好好管一管姐姐。”
鴻慶帝一直不曾得到江書,對她倒還保留著幾份惦念。
他看向江書,溫聲道:“彤兒說的是,你該叫太醫看看。”
窺著皇帝臉色,江書篤定,現在的鴻慶帝還什麼都不知道。
她垂下眸子,掩住眼底一抹苦澀,“多謝皇上、彤妃妹妹關心。臣妾……臣妾這個毛病,臣妾自己知道。隻是睡一覺就好……”
“姐姐為何就是不肯宣許太醫呢?莫非是……”
“妹妹說的對,本宮就是不想宣太醫。”江書猛地抬頭,不閃不避地直視彤妃,“本宮為啥不願宣召太醫,妹妹不清楚嗎?”
彤妃麵上擦過一絲驚詫,“姐姐這話,妹妹不懂……”
“這滿宮誰不知道,聖上駕臨永壽宮,為的必是妹妹。今日恰逢皇上來尋妹妹伴駕,本宮就召太醫,本宮這不是爭寵,也變成爭寵了。”
一旁,鴻慶帝麵上神情緩了一緩。
江書說得沒錯。
她封妃紙巾,還不曾侍寢。確實有些尷尬。這宮中啊,不得寵的妃子,是非最多。
江書直視著彤妃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再說,妹妹難道不知,這後宮之中,但凡是皇上踏足過的地方,旁人皆要避讓三分?若是本宮今日宣了太醫,皇上和妹妹在這永壽宮中恩恩愛愛,豈不是要被那太醫儘收眼底?本宮可擔不起衝撞聖駕,壞了妹妹雅興的罪名!”
這樣一說,倒顯得江書十分知趣。
鴻慶帝本就是被彤妃磨的,強從她側殿的床榻上爬起來,現在又見江書如此懂事。鴻慶帝心中,產生了旁的想法。
眼見著鴻慶帝麵上緩下來。ωωω.ΧしεωēN.CoM
彤妃眼珠一轉,故作委屈,“皇上,是臣妾思慮不周,反倒叫姐姐為難了。”
鴻慶帝:“無妨。朕怎會因這一點小事怪你?瞧你委屈的,真是個小孩兒性子,江妃也必不會怪你。”
這是在等著江書表態。
江書扯了扯唇,僵硬地:“……妹妹也是關心本宮。”
她的懂事,讓鴻慶帝又多看了她一眼。
這小丫頭倔,卻著實美麗。
一旁,彤妃攥緊小拳頭,撒嬌地敲打鴻慶帝胸口:“皇上笑話人家,人家不依!”
“哈哈,”鴻慶帝爽朗大笑,“你不依?那你要如何?”
“要、要……”彤妃眼珠一轉,“皇上,姐姐說她不得寵,前朝大臣也進言,說我專寵,善妒。不如、不如……”
她抬頭,硬扯過江書一隻手,塞在鴻慶帝手裡,“今日,皇上便陪姐姐吧。”
她把江書往鴻慶帝懷裡一推,自己蹦躂著衝向寢殿方向,為兩人掀起了簾子,故作調皮道:“皇上,請。”
沈無妄還在裡麵!
江書一滯。
隻覺鴻慶帝滑膩冰冷的掌心皮膚,貼在她手上,把她緊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