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煙兒今日,算是撿回一條命來……煙兒不敢怪江書,可煙兒還是好怕,好怕……”
顧如煙臉上,淚如雨下。
一旁,彤妃皺眉,“皇上,是要給顧妃姐姐一個說法,不然,連太後怕都不願善罷甘休,到時候豈不傷了母子天合?”
鴻慶帝麵色陰沉,一言不發。
顧如煙見狀,不再說話,隻是哭。
她一邊哭,一邊偷眼觀察鴻慶帝的臉色。鴻慶帝已說了讓江書去慎刑司,可江書畢竟是高位嬪妃,怕慎刑司那幫人不敢下手。
顧如煙隻想逼出鴻慶帝一句:“用刑。”
她和彤妃兩人,一個哭,一個歎息著安慰。
聽得鴻慶帝一陣心煩。
鴻慶帝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殿內頓時安靜下來,落針可聞。他疲憊地揉了揉眉心,沉聲道:“行了,都彆哭了!朕乏了。”
彤妃和顧如煙對視一眼。
彤妃:“皇上……”
“煙兒,你受了驚嚇,身子好些就回你的福康宮歇息吧。”
顧如煙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依然跪在地上,楚楚可憐地看著鴻慶帝,哀聲道:“皇上,臣妾……臣妾隻是害怕……”
“彆怕,朕已經送江書去了慎刑司。等一等,自然回真相大白。”
“可……可江書是妃子,是皇上的女人,慎刑司那幫人,怎麼敢認真拷問……”
鴻慶帝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他頓了頓,“罷了……傳朕旨意,暫褫奪江書分位,叫那幫人該怎麼審就怎麼審,務必快些給朕和太後一個說法!”
顧如煙聞言,嘴角微不可查地往上翹了翹,卻很快又恢複了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她嗚咽道:“皇上,這不是委屈了江書……”
彤妃立刻道:“臣妾也覺得,還是查明真相要緊。”她諂媚道:“皇上聖明!”
“嗯。”鴻慶帝哼了一聲,揮手要叫傳旨太監進來。
這時。
一道淺粉色身影,走進大殿。
鴻慶帝抬頭,心中一驚。
江書不在了,他才第一次發現,她身邊跟著的小丫鬟,居然這麼美。
這是一種清冷而倔強的美。她的五官精致,眉眼如畫,肌膚勝雪,仿佛一朵開在雪山之巔的雪蓮花。
宜人出身花樓,知道自己是美的。她娉娉婷婷行到三人麵前,雙膝一彎,跪在了冰冷的金磚地上,重重地磕了一個頭,聲音清脆,卻帶著幾分決絕,“皇上,彤妃娘娘,顧妃娘娘,江妃是無辜的。顧妃娘娘中的毒,是奴婢下的。”
殿內頓時一片寂靜,落針可聞。鴻慶帝猛地一愣,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你?你為什麼要下毒?”
宜人直起身子,清冷的目光掃過殿中三人,最後落在了麵色慘白的顧如煙身上。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顧妃娘娘,您說呢?”
“你這是什麼意思?問本宮做什麼?本宮哪兒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
宜人聲音清冷:“顧妃娘娘昔日不得寵的時候,一口一個江書妹妹地叫著,有事沒事往我們永壽宮跑得勤,對奴婢這個下人也是極好的。待你侍寢成功,私心裡便覺得把我們家娘娘踩在了腳下,一口一個賤婢地叫著,背地裡作踐。這些事,顧妃娘娘敢做,可敢認?”
“你、你……”顧如煙臉色蒼白,“皇上,臣妾沒有!”
“嗬嗬……”
鴻慶帝還不及說話,宜人已經直接打斷,“就知道娘娘必不敢認。”
“你……”
宜人:“就說這次,顧妃娘娘,你敢對皇上說實話,你來我們娘娘宮中,都說了些什麼嗎?”
宜人一字一句逼問,“那些話,奴婢都聽得一清二楚。娘娘呢?娘娘不會是不記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