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笑你,什麼都不知道。”
江書伸出手,讓顧如煙看清,她手中攥的
正是顧如煙送給嶽堅的一塊通體瑩綠的碧玉牌子。
顧如煙眼睛猛地瞪大,“你、你竟從他屍體上……江書,你簡直不是人!你……”
“他有妻室,你知道嗎?”
“什麼?”
顧如煙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嶽堅那樣年輕……有妻室?怎麼可能?他從未提起過!
“不可能!你在騙我!你……你為了羞辱我,居然造謠……”
顧如煙猛地搖頭,拚命想要否認這個事實。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看不清江書的神情,也看不清手中的碧玉牌子。
“仔細看看這牌子上刻的字。”
“怎會有字?我送給他的玉牌是平安無事牌,表麵光滑,根本就什麼字都沒刻……”
可下一刻。
那塊玉牌給扔到了顧如煙懷中。
她顫抖著手拾起。
指尖摸索著上麵,一個陌生女人的名字。
“他若沒有妻室,為何這玉牌上,刻著另一個女子的閨名?”江書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卻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地刺進了顧如煙的心臟。“這玉牌上的字,是新刻的,應該不出半個月。”
半個月……
顧如煙把玉牌送給嶽堅的當晚。
他就在上麵,刻上了彆的女人的名字……
為什麼,為什麼?
“不……不會的……”顧如煙無力地跌坐在地上,腦海中一片空白,隻有“他有妻室”這四個字如同魔咒一般,一遍遍地回響著。
“顧如煙,你就為了這麼一個人,恨毒了我。”
江書的聲音輕輕的,卻險些徹底擊碎顧如煙的心智。
她愣愣抬頭,“他既然有家事,為何要……這般對我?”
江書緩緩蹲下,語氣中沒有絲毫的憐憫,隻有無儘的嘲諷:“你說你心悅於他,卻從不曾想著查一查他的身世。嶽堅早年父母雙亡,家中一貧如洗,如果不是和妻子是青梅竹馬,根本就不會有人嫁他。他的妻子每日漿洗織布,日以繼夜地忙碌,攢夠了錢,賄賂人,才叫他進宮做了個侍衛。可宮中侍衛的月例就那麼點兒,嶽堅發現,自己的妻子為了給自己捐這個官,竟借了高利貸,他沒法子,隻想快點弄錢。”
江書看向顧如煙,一字一句,幾近殘忍地說道:“他也確實弄到了錢。”
“我?”顧如煙顫抖著手,指向自己鼻尖,“他跟我,為了錢?竟然是為了錢?”
顧如煙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貴女,根本想不到一個人肯為了錢,出賣自己的身體。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顧如煙再也忍不住,俯身乾嘔起來。
可她近日都吃不到什麼油水,今日更是滴水未進,什麼都吐不出來,隻有酸澀的液體從喉嚨深處湧出,灼燒著她的食道,讓她痛苦不堪。
她撐著地麵,纖細的身體如同風中殘葉般瑟瑟發抖。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心心念念的愛情,竟然如此不堪,如此肮臟!
嶽堅,他怎麼能,怎麼能……
顧如煙緊緊地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滑落,混合著嘴角殘留的苦澀,在下巴彙聚成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最終滴落到地上,留下一道小小的濕痕。
轉瞬即逝。
半晌,顧如煙看向江書:“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你就是死,也該做個明白鬼。”江書淡淡道,“顧如煙,根本沒有人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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