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暗中醒來,江書隻覺後腦一陣陣鈍痛,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
想是剛才,被人從身後襲擊所至。
也不知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江書心中一陣懊悔。
深悔自己不該聽信江富貴的話。他是個唯利是圖的混蛋,為了錢什麼都肯出賣。又怎麼會真心實意幫她去見娘?
怕是……她承諾的那點銀子,根本沒有江富貴沒了她賺得多吧?
知道現在情勢緊迫,怕不是多想的時候。江書強忍著疼痛,緩緩睜開眼睛,打量著四周。
昏暗的光線中,雕花木窗,緙絲繡屏,博古架上擺放的玉器瓷器,無一不精致華美。
江書心口一滯,這是……
空氣中,有一股子檀香嫋嫋,是上好的檀香,濃重的灰塵味也壓不下去。
這裡是……
顧如煙的繡房。
她在顧家做丫鬟的時候,也曾貼身伺候過顧如煙幾日,這屋子,江書是認得的。
屋內安靜極了。
怕是,自顧如煙在宮中自戕,這屋子便鎖起。
沒想到,今日,她還能進……
不敢弄出太大的動靜起身,江書屏息靜聽。
屋內沒有第二道呼吸。
就在她準備起身時。
“吱呀——”
一聲輕微的開門聲打破了柴房的寂靜。江書連忙閉上眼睛,裝作仍然昏迷不醒的樣子。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終停在了她麵前。
好半晌。
江書不動。
那人也不動。
雖沒睜開眼睛,江書也知道,那人一雙腳,並未從自己跟前移開。
又過了一會兒。
“我知道你醒了。”
一道年輕男人的聲音傳來,聽聲音,好整以暇,“江妃娘娘,看來,這顧妃的屋子,是委屈你了。”
這人知道自己醒著,看樣子,還知道自己和顧如煙的關係。
再裝下去,怕是毫無意義。
江書睜開眼睛。
她沒被綁著,既然不用再裝,便直接起身。
眼睛很快適應了周圍的黑暗,看著眼前一身淡青色衣衫的年輕男人。
江書:“你是誰?”
她眼看著這男人身著一襲淡青色長衫,衣料並非綾羅綢緞,而是普通的細棉布,卻漿洗得乾淨整潔,一絲褶皺也無。
長衫樣式也十分簡潔,沒有繁複的繡紋或鑲邊,隻在袖口和領口處綴著幾道素雅的暗紋。
看上去,像個普通的讀書人。
模樣看上去甚至有幾分溫潤如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