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一旋,那隻持刀的手,先掙脫開男人禁錮。
一絲猶豫都沒有,反手就是一刀!
求生本能讓幕亓一身子在最後一刻閃避。
這一刀,斜斜插入了肩窩。
“額……”
幕亓一一聲悶哼。
懷中的江書已然靈活地竄了開去,躲到了屋角,一雙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叮囑幕亓一。
像夜色中,尋覓獵物的夜梟。
好半晌。
屋內一片寂靜。
幕亓一低了低頭,間自己肩膀處,鮮血的血液一點一點滲出淺灰色的細緞子的外袍。
他突然驚覺……
自己第一次見到江書時,身上便穿得這種顏色。
“嗬嗬……”
男人一聲苦澀的輕笑。
他當年救出來,養在身邊的小丫鬟……
對他動刀。
想要他的性命。
當真……
好笑。
幕亓一抬起一雙黑沉的眸子,看定了江書:“你真覺得,你殺得了我?”
她能得手,不過是他……
未用全力罷了。
江書倒是想得通透,她一聲輕笑,“你死我活的局,縱知道難,也需竭儘全力。”
幕亓一眸子愈沉,“你下得了手?”
江書揚了揚手中短刀,刀鋒直指他肩上的傷口。
意思很明顯。
這不就下手,還得手了嗎?
一時間,幕亓一竟無言以對。
他心底愈發覺出悲涼。第一次意識到,站在自己眼前的,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個手足無措,動不動就臉紅的小丫鬟。
而是……江妃。
不擇手段也要向上爬的後宮嬪妃。
還是覺得不甘。
幕亓一:“你真的,要我死?”
江書沒有絲毫猶豫:“是。你死……比較好!”
這話宛若一柄冰刃,直插入幕亓一胸口,徹骨的寒涼。
他從充楞中醒來時,江書已又一次衝到了眼前。
散發著寒氣的刀尖,距離他的眼睛,隻有一毫之察!
另一邊,武安侯府。
晚櫻平日裡住的春好樓裡,黑洞洞的,一絲聲息也無。
這素日是侯府中,最熱鬨的所在。
晚櫻雖隻是個妾,可到底這侯府沒了正兒八經的女主子,她又最得世子的喜歡,老侯爺待她也不錯。
眼看著世子年歲漸長,竟像是要被遺忘了一般,無人前來提親。
時間久了,府中下人自然就把晚櫻看做侯府的女主人。
又加上她已與剛來的時候不一樣,發癡病的時候漸漸少了,又養得好,通身上下竟真的有侯夫人的派頭。
杏兒提著裙子,悄聲上了春好樓。
這春好樓是世子為晚櫻新蓋的,才蓋好沒多少時日。
雖不大,卻有三層,是這侯府裡最高,視野最好的所在。
比紫藤閣還要高出一層。
這麼好的日子,偏晚夫人就是不肯要!非要去招惹那什麼貴妃!
真是……
自己不要命,誰都救不了!
“吱嘎”
杏兒躡手躡腳地推開晚櫻的房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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