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衣裳,江書看不到他傷在何處,隻能瞧見他肩背處的衣裳顏色愈深,似乎是那傷口還在不停地流血。
永壽宮距離長春宮很有一段距離,知道紫潯不會來的那麼快,江書歎了口氣,叫小太監,“把幕大人輕甲卸下來,看看傷在何處。”
萬一幕亓一失血過多,還是要死在她的永壽宮的。
她可不想那麼晦氣。
“是!”
兩個小太監答應著上手。小心翼翼地卸下輕甲,解開上衣的襟扣,慢慢往下剝落浸透了血的衣衫。
看到幕亓一背上橫七豎八的傷口,江書倒抽一口涼氣。
這……是鞭痕。
抽得極狠,幕亓一背上已沒有一塊好肉,青紫的皮膚卷起,露出血肉模糊的創口。
尤其是肩胛處,更是好大一個血窟窿,看著格外瘮人。
看了他身上的傷,江書心中有了計較。那些傷口確實還在流血,但……
幕亓一應該死不了。
那就……先不管了。
等紫潯這個專業的來處理吧。
幕亓一衣衫一經脫下,屋內頓時彌漫著濃重的血腥氣。嗆得江書擰起眉頭。她不打算守在這裡,起身離去前吩咐一個小太監,把幕亓一浸透了血,全廢了的上衣拿出去扔掉。
小太監跟在江書身後,剛走出屋。
兩人都沒想到,迎麵竟能撞上領著一隊小太監的沈無妄。
江書擰眉:“沈大人如何不通報一聲,就這般大刺刺地進來?”
沈無妄:“聖上有旨!”
這一句話,江書隻得帶著小太監跪下。
沈無妄宣的旨,不過是鴻慶帝體恤江書在柳葉湖邊受了驚嚇,賞賜了她些安胎的好東西。一模一樣的東西,沈無妄等會兒還要往彤妃處送一份兒去。
他懂鴻慶帝。
鴻慶帝這日日夜夜地,隻想寸步不離地陪在朝貴妃金氏身邊,沒來看自己這兩個懷了身子的妃嬪,心中有幾分愧疚。
他不知道,自己這兩個妃子,也一點都不想見他,樂得清靜。
江書聽沈無妄念完了禮單,叫自己宮中人出來一一收好,謝恩,方才起身。“沈大人,還有什麼事兒麼?”
沈無妄和幕亓一不一樣,他是太監,本就是內廷行走,在這偌大後宮裡,哪裡都去得,也不拘什麼時辰。
沈無妄黑沉眼珠兒定定看著江書,突地陰鷙地笑了一聲,他貼近江書,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江妃娘娘,你這宮中,如何有男人衣服?”
江書一愣,順著沈無妄目光,才看到跟在自己身後的小太監手裡的那件幕亓一的衣服。
她房中隻有幾支蠟燭,燈光點得不亮,倒虧了沈無妄這麼犀利的眼神,竟連被血汙了的衣衫都看得清是男式。
江書皺眉:“你看錯了……”
沈無妄臉色卻愈發陰沉,“不僅是男人衣裳,還是侍衛的衣裳。”
“沈大人……”
沈無妄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將江書一整個籠罩在內,他一揮手,身後跟著的小太監們紛紛退出,室內隻剩的他兩人。
沈無妄一步步逼近江書,“這……還是幕亓一的衣裳。江妃娘娘,不覺得你該好好解釋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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