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法子,你一定有法子的,對不對?”江書眼中含淚,整個身子都在顫抖。
她沒想過還有要求彤妃的一天。
可若救得了沈無妄,彆說是求彤妃,就是要她的命,她怕是也……
甘之如飴。
不因旁的,隻因為這次,沈無妄是為了救她,才身陷險境。這樣大的恩情,她也隻有用命來償。
至於彆的……沈無妄是個閹人,她和他今生今世,是無緣了……
想著,江書上前一步,“彤妃,你救救他。”
彤妃眸中神色一暗,“我們幾人,自幼一同長大,一同在主人坐下受訓。我又豈能盼著他出事?可是……”她頓了頓,終是迎上江書目光,“如今,我倒是有個兵行險著的法子,知不知道你們敢不敢試。”
“什麼法子?”
彤妃揚了揚手中銀子的小筒,沉吟道:“如今沈無妄出事,隻因為他體內那隻忘憂蠱已是強弩之末,再撐不住了。”
“這忘憂蠱的作用,是給人編織一個美夢,叫人沉浸在夢中,認假為真。我的主人驚才絕豔,會用忘憂蠱編織特定的美夢,覆蓋掉此人原本的記憶。沈大人現在腦中的記憶,便是主人所編寫。”
“可這忘憂蠱不成了,中蠱之人卻會一忽兒回憶起當下,一忽兒又想起曾經真實的記憶,兩種不同記憶相交織,人就容易瘋。”
聞言,紫潯不斷點頭。
是這麼個道理。
如此說來,眼前這個彤妃和她幼時隨師父遊醫時,遇到的那群神秘的灰衣人,竟是同宗。
或者,乾脆就是一夥子人。
彤妃:“原本的記憶恢複得越是厲害,這腦中的鎮魂釘,反應就越大,這人也會越痛。生生痛死,也是有的。”
“沈大人還有一宗,與旁人不同。”
聽彤妃說了這麼多,江書脊背上滲出一層層冷汗。
沈無妄居然遭了這麼多罪……
還有什麼?他還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
彤妃看著江書的目光中,流露出些許憐憫,“旁人,也就是疊加上一層記憶,已經很難。可沈大人身上,比旁人多出一重。這……若是忘憂蠱不成了,三重記憶來回傾軋,他一定會瘋,會死。”
江書身子一顫,站立不穩。
一下子跌坐在沈無妄床榻邊。
倒是一旁的紫潯,還有理智在,“彤妃娘娘說了這麼多,可卻還是有辦法,對嗎?”
不然,她難不成認為,就憑她那幾句或許是半真半假的話,就能哄得江書落了孩子,打破她和崔皇後的計劃?
那怎麼行?
彤妃咬唇,麵上第一次露出不確定的神情,“老實說,我這法子,未必能成。可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
“什麼辦法?”
“給沈無妄一隻新的忘憂蠱。”
“這……能行?”江書瞪大眼睛。
一旁,紫潯擰眉,“可這……就算是成功了,難道不是飲鴆止渴。”
“就是飲鴆止渴,”彤妃點頭,“可……至少能活。至於下次還會不會發病,一旦發病是不是就死,誰也不知道。”
江書低頭沉思。
紫潯還是不放心,“可這新蠱蟲,難道又要疊加上一重全新的記憶?這……這記憶,可控嗎?”
“這倒不是。”彤妃低下頭,臉上擦過一絲難為情,“我……沒有主人那樣的手段,能隨意編織、操控人的記憶。我這隻忘憂蠱,還是幼蠱,它是一片空白,是全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