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沒說話,冷冷一眼過去。
濃密的睫羽下,驟然迸出的冷光,利如刀劍,直逼人麵目。
一個試婚丫鬟出身的東西,哪裡來的這樣逼人的氣勢?隻能說是……天生的皇族血統。
小許太醫低下頭,掩住眼中冷光。
江書的身世,他死都不會說出來,平白助這女人的氣勢!
可如今,這江妃在鴻慶帝處,明明就是歹勢,竟敢如此……跋扈。朝貴妃定不會就這麼放過……
果然,片刻後,永壽宮的小太監跑了回來:“娘娘,那閔太監不肯走。他、他要見您。”
叫紫潯看著小許太醫,江書來到明間,她到想看看這朝國太監,能對著她說出些什麼。
這閔太監看上去年紀很青,臉兒白白的,身子看著也瘦弱。他在下首躬身,向江書行禮。江書一揮手:“客套話免了。你家娘娘找本宮何事?”
“也沒什麼,”閔太監諂笑,“江妃娘娘知道吧,我家主子昨夜被刺客所驚,心疾犯了。昨晚就去了一大批老太醫為娘娘診治,其中一位舉薦了小許太醫,咱們這就奉了皇上的命,來請小許太醫為我家娘娘看診。”
這倒是和小許太醫自己說的,對得上。
那太監還點明了,是鴻慶帝就叫他來的,這是皇命。
可這皇命,江書如今也不是十分在乎了。她輕笑一聲,“誰告訴你小許太醫在本宮這裡?”
“咱們是先去的太醫院,太醫院人說小許太醫是被侍衛統領請走。咱家又去侍衛所,可那些侍衛說並沒見過。咱家急得呦……路上碰見個同僚,才說看見小許太醫是奔著娘娘的永壽宮來的。”閔太監搓著手,“娘娘,你就放小許太醫去吧。待他為我家娘娘看完了診,咱家再把他送回來給您,您看行嗎?”
也不是不行。
可江書不願意。
她輕笑一聲:“你哪位同僚說的,可敢出來指正本宮?”
閔太監一愣,“這、這是怎麼話兒說的?他一個太監,豈敢、豈敢與娘娘對峙?”
“原來,你也知道不敢。”江書直視著那太監,“本宮說人沒在我這兒,你可以走了。”
“娘娘何必要難為下官……”
江書美眸中閃過一絲銳意,“你一個太監,難道本宮你難為不得?倒要叫你來難為本宮?”
“這、這自然不是……”
“道聽途說就敢來責問本宮?嗬,”江書一笑,眼中光滑流轉,一時間那閔太監竟不敢直視。江書:“我看,你們娘娘是沒教過你們這盛國的規矩吧?”
閔太監見江書油鹽不進,他慢慢地挺直了身子,目光在江書小腹上一轉,“娘娘是誠心扣人不給?”
“本宮看,你才是誠心汙蔑本宮!”
江書對幕亓一信心不多,但多少有點。知道他不至於這麼行事不密,叫一個太監看去了行蹤。
問題既不是出在幕亓一身上,那就隻能是……
朝貴妃誣陷。
“好啊,來的真好。”江書看向眼前的閔太監,笑得輕柔。心中想著,若是沈無妄出事,給他陪葬的人,又多了一個。
閔太監:“娘娘,你這麼說,就是冤枉咱家了……”
“對,”江書點了點頭,“就是要冤枉你。”
她厲聲:“來人!朝華殿太監意圖行刺本宮,要對本宮腹中孩兒不利!來人,給我拿下!”
江書看著閔太監瞬間慌亂的臉,緩緩綻開一個笑容:“死生不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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