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貴妃娘娘,爭寵還是要靠自己,太多的,咱家也幫不了。”
“有沈大人這一句話就夠了。”
“既然如此,好。”沈無妄起身,玄色的大氅在半空中畫出優雅的弧度,“事不宜遲,咱家現在就帶兩位娘娘去見一見那位朝國使臣。”
下午的光線從門外照射進來,勾勒出沈無妄挺拔的身型。
他回頭,衝江書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人在宮外。兩位娘娘,可敢跟著咱家一起出宮?”
江書沒想到,搭上沈無妄,有他從中周旋,出宮居然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
兩人不過是換了一身女官服飾,就被沈無妄塞自馬車裡,連查都不查,就放出了宮。
那她之前,費儘心思,曆經千辛萬苦地想出宮,算什麼?
隻能算是自己倒黴,天生的勞碌命嗎?
馬車駛出宮外,江書才想起來問:“沈大人,這人,不應該被關進慎刑司嗎?”
“不是哦,”沈無妄輕笑,“那可是咱家親自留了一條命的人,本來就應該……歸我。”
男人長臂一舒,手背似有意似無意地擦過江書臉頰邊滑落的碎發。
“謹貴妃娘娘,你說,是嗎?”
江書居然真的認真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沈大人,你說的對。誰撿到,就應該是誰的。”
一旁,彤妃不知為何,坐姿更為拘謹了。
片刻後,馬車停在了一棟豪華的大宅子旁。
即使是久居皇宮的江書,也被眼前的大宅奢華程度震驚,“沈大人,你的?”
“自然。咱家坐到那個位置上,總不會連一座私宅都掙不出來吧?”
江書:……
三人進入沈無妄私宅。
彤妃腳步磨磨蹭蹭,落在最後麵。
沈無妄催促:“彤妃娘娘快些。難不成,你是怕了?”
少年時期的沈無妄給彤妃留下的印象實在過於驚悚,哪怕現在兩方達成了合作,彤妃也很難徹底相信眼前這個男人。
可……來都來了。
無奈,彤妃隻得跟著沈無妄進了最裡麵的院子。
她卻猛地縮住腳步,“沈大人,再往裡去,怕是您的臥房了吧?不方便……”
“沒什麼不方便的。”沈無妄一笑,“那麼寶貴的東西,自然要放在臥房裡,自己親自看守,才放心啊。”
沈無妄的臥房。
豪奢的大床對麵。
處理著一支木架,上門捆著個人,那人聽見有人來了,麵露驚恐之色。他微微顫抖,身上傷口中滴下來的血,滲進地上鋪設的暖席中。
“誒呀,又弄臟了。”沈無妄皺眉,仿佛這在他眼中是再日常不過的煩人瑣事。他踢了一腳那木架,“你能不能注意點,彆把我屋裡弄的那麼臟?”
“是……”樸使臣口不擇言。明知做不到,卻根本不敢忤逆沈無妄。大概是被打怕了。
江書看得出。
眼前這個樸使臣,他也是發自內心地不想流血。
可他身上的傷口,又多,又密,沒有任何止血措施,血止都止不住。
江書難以置信:“你……你在自己臥房裡,行拷打之事?”
“那怎麼了?”沈無妄聲音輕柔,滿不在乎。
“你……”
江書還要再說什麼,被彤妃攔住,“時間緊迫,咱們先撿要緊的問。”
沒準,兩方聊愉快了,這樸使臣還能求一條生路。
江書隻得忍下。
她看著眼前可憐兮兮,再不複使臣威風的乾巴老頭:“是朝貴妃賣了你,你還要替她隱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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