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同一時間,當參會的諸位常委看到手中材料後,瞬間抬頭,一道道滿帶著震驚和錯愕的目光,悉數凝聚在了祁偉光的身上。
祁偉光神情一凜,被盯得毛骨悚然,但還是佯做一幅若無其事的樣子,隨意笑了笑,看著眾人,笑道:“諸位,不看材料,看我乾什麼?難不成,材料是寫在我臉上了嗎?!”
李廣斌抬起手,輕輕敲了敲桌麵,等到會議室內安靜下來後,銳利目光落在了祁偉光身上,一字一頓道:“偉光同誌,你是黨的乾部、華中政法口的負責人,我想你應該很清楚,自己承認和被人查出來,兩者的結果有著天壤之彆,該怎麼做,不用我再勸你了吧?”
“李書記,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祁偉光麵不改色,淡淡道。
為官一場,走到如此高位,他的心理防線豈是能那麼容易被攻破的。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在這種節骨眼上,你打死不承認,隻要對方沒捏到真憑實據,就還有翻盤的機會。
可是,如果你承認了,那就意味著,真的是萬事皆休。
更重要的是,他不覺得李廣斌手上能有什麼可以將矛頭確鑿指向他的真憑實據,這些年,他做的那些事情,哪一件不是處理的乾淨利索,要事發,早八百年就事發了,等不到今時今日。
“把材料給他。”李廣斌看著祁偉光搖搖頭,然後手指虛抬,淡淡道。
秘書聞聲,當即便將材料放到了祁偉光麵前。
祁偉光不屑的笑了笑,抓起材料,隻掃了一眼,當看到三字刹那,臉上笑容便瞬間僵硬。
緊跟著,他手迅速加快了翻閱速度,越是往後翻,他的掌心沁出的冷汗便越多。
一件件,一樁樁,他做過的那些事情,全都被翻了出來,擺在了台前。
隻是,他無法理解,昨晚的時候,宋雨綺還跟他通過電話,來了句熟悉無比的,怎麼著,這個小女子的實名舉報材料就放到了李廣斌的案頭。
而且,從始至終,他派去盯著宋雨綺的人對此也沒有過任何彙報。
到底是他派去的人已經被控製了?
還是說,這一切隻是捕風捉影,往他身上潑臟水?!
“祁偉光,你現在還有什麼好解釋的嗎?”李廣斌緩緩道。
“一派胡言!”祁偉光聞聲,心中立刻做出決斷,義憤填膺的將手中的材料往桌麵重重一拍,沉聲道:“李書記,這是栽贓嫁禍!這是打擊報複!這是有人猜疑嫉妒,在對我進行誣告陷害!”
“我知道,因為我兒子的事情,有些人看我不順眼,所以就想方設法的打算用陰謀詭計把我整倒!”
“可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我祁偉光是黨的好乾部,是人民的好公仆,我是得過個人二等功,拿過英模稱號的英雄!”
“我行的正站得直,這些鬼蜮伎倆手段,嚇不倒我,更打不垮我!”
“祁偉光,豐功偉業,在座的各位都有,就不必在這裡翻老本,擺功勞了!”
祁偉光不相信有人能抓住他的小辮子,不相信在他的嚴密布局下,炮製出這份實名舉報材料的家夥,會掌握什麼確鑿的證據。
他要力爭!
他要憤怒!
他要讓所有人都覺得,這就是一場不折不扣的構陷!
“祁偉光,你不就是覺得這些材料沒有確鑿證據嗎?那我現在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實名舉報人宋雨綺已經在有關部門的護送下,正在從京城往江城趕!”
“而且,我還可以再給你一份沒有錄入舉報材料的確鑿證據,你的一個海外賬戶,已經經偵係統的鎖定,不久之前,他們監測到從這個賬號裡流出了四個億,而這四個億的款項,恰好進入了你兒子祁向陽的賬號裡麵,然後被他拿來在西江高新技術開發區購買了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