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無權,那是怎樣的生活,對於習慣了權力的人來說,更是無法想象的。
旋即,杜楠站起身,走到鏡子前,抬起手,向著麵頰用力的拍了拍,努力擠出一個笑臉,喃喃道:“犯錯就要立正挨打,左臉打完把右臉遞過去,隻要解氣了,那就好。”
而在這時,辦公室房門敲響,杜楠轉身打開房門,看到吳冕站在門外後,立刻露出諂媚的笑容,畢恭畢敬道:“吳主任,有什麼事情?”
那模樣,哪裡像是辦公室正職對副手說的話,倒像他是副手,吳冕才是正職。
“杜副主任,我算哪門子的主任,千萬彆這麼說。”吳冕和煦笑著擺擺手,道:“領導通知去會議室開會。”
“好,好,這就過去。”杜楠慌忙點點頭,笑著稱是,眼見吳冕要離開,慌忙拉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扯到辦公室後,帶上房門,拉開抽屜,從裡麵拿出來一個鼓鼓囊囊的紅包,一邊往吳冕口袋塞,一邊努力用哽咽的語氣道:“吳主任,我知道我做錯了許多事情,還望你向領導說說,我真的知錯了,一定改正,堅決服從領導的指揮!”
說老實話,杜楠現在真是抽死他自己的心都有了。
他這些時日的表現,當真可說是用一步錯,步步錯來形容。
事情伊始,他算是楊芸的鐵杆班底,可以說和安江有著天然的親近。
卻偏偏,被他造弄的被楊芸百般嫌棄,出現了割裂的跡象。
如果說,那時候,他能夠做低伏小,向安江低頭,那麼,今日又是另一番局麵,至少,此刻站在安江身邊的人,除了宗明和楊寧之外,鐵釘得再有個他才對。
偏偏,他站在了錢宇那邊。
錢宇倒了,他又慌忙向梁路靠攏。
結果,靠山山倒,靠水水流,一盤好棋,生生砸到了他自己的手裡。
“杜副主任,您這是做什麼?”
“這可不行,領導說過,絕對不能做這樣的事情!”
吳冕推開紅包,往後退了一步,微笑道:“我先去會議室等您。”
拿杜楠的錢,開什麼玩笑?!!!
難不成,他吳冕放著大好前途不要,要為了這麼點兒臟錢,自掘墳墓,被安江嫌棄,自掘墳墓,去給杜楠陪葬嗎?!
洪波最近一直沒搭理杜楠,不是不收拾他,而是留著這個先向楊芸靠攏、再向錢宇靠攏、又向梁路靠攏的三姓家奴,交給安江立威罷了。
準確的說,甚至都能說成是四姓家奴,畢竟,杜楠還向安江靠攏過幾天,不過是為尊者諱,吳冕不願提而已。
但無論怎樣,杜楠這蠢貨到了現在,居然還在心存幻想,打算用這點兒錢來收買他,走到這一步,真的是不冤!
杜楠看著吳冕擰開門離去的背影,愣怔在了當場。
少許後,他看著辦公室內眾人錯愕的眼神,慌忙將紅包放回抽屜,然後拿起筆本,向會議室趕去。
杜楠趕到時,所有人都已經落座,安江當仁不讓,坐在上首的位置,眾星拱月。
“安主任,您回來了……”
杜楠一到,立刻點頭哈腰,滿臉堆笑,皺褶密密麻麻,簡直跟朵菊花一樣。
安江看到杜楠,眉頭立刻擰成了個疙瘩,目光如越過障礙般越過他,轉頭看向洪波,沉聲道:
“洪波書記,我們開發區的門檻便這麼低嗎?什麼臭魚爛蝦都能留著!”
“這種人還留在開發區,是準備等著讓他在這過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