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江輕笑一聲,隨手撕碎了紙條,扔出窗外,化作了漫天紙屑。
他知道,隻要他撥通這個號碼,今天晚上的被窩便不再寂寞,但安江更明白,對方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是想從他那裡獲得些現實的好處罷了,或者說,是把他當成了水塘裡的一條魚而已。
隻是,這女人有些太過高估她自身了,她的姿色是還不錯,隻是,若是這般姿色便能叫他不管不顧的撥出電話,那麼,隻怕他這位安書記都要被釣成翹嘴了。
片刻後,車輛便到了鎮招待所。
安江簡單洗漱完,剛坐下準備同秦盼兒打個電話,敲門聲便傳了進來,打開門後,便看到陳楷站在門口,臉上帶著些緊張之色,道:“安書記,我有個重要情況想向您彙報。”
“怎麼了?要彙報什麼情況?”安江將陳楷讓進來後,向他笑問道。
陳楷走到賓館的窗前,拉開一條小縫後,指著外麵路邊停著的一輛老式金杯車後,壓低聲音道:“安書記,外麵好像有人在盯著招待所這邊,我剛看到有兩三個年輕人上了車,然後就再也沒下來過。”
安江笑著搖搖頭,點了根煙,淡淡道:“我當是什麼事兒呢,不意外,彆人本就是在拿咱們當賊防著,不在房間裡麵安排監控設備就已經算是克製了,在下麵安排幾個人又算得了什麼。不過,他們這麼緊張,倒恰好說明,他們是真的心裡有鬼,才會這麼心虛。”
“安書記,要不要我下去點點他們,讓他們離開?”陳楷立刻點點頭,然後向安江試探道。
“不用了,沒意義。你點了他們,他們會離開,但也隻是從我們眼皮子底下離開而已,還會在其他地方繼續守著。而且人家也有保護領導起居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若是咱們去鬨一通,反被人笑話小題大做。”安江搖搖頭,笑嗬嗬的風趣道:“還是讓他們待在這兒吧,就當是給我們做免費保鏢了,有這麼一群忠誠的守衛,晚上可以踏踏實實的睡個好覺。”
陳楷啞然失笑。
他沒想到,安江此刻還有心思開玩笑。
不過,這也說明了,這位安副書記是真的壓根沒把這些家夥往眼裡放,純粹拿他們當成了個笑話看待。
“我對長樂縣這邊還是不熟悉,你想辦法了解下情況,打聽打聽哪個村子的塵肺病病人多,咱們明天還是要去那些病人的家裡看看,崇禮鎮這些家夥這麼小心,恐怕未必就是真把所有人送去醫院集中檢查了,說不定,是有人躲在了外麵……”
緊跟著,安江撣了撣煙灰,向陳楷沉聲道。
被人牽著鼻子走總不是什麼好事,該反擊的時候,還是要反擊一下。
老人家說得好,戰略上藐視敵人。
但在戰術上,還是要重視敵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