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江如何能聽不出朱亞東這話是埋了包袱,嘴上說得簡單,可實際上,隻怕是打算先給一點兒蠅頭小利把事態平息,然後再繼續用拖字訣,當即語調嚴肅的劈頭蓋臉嗬斥道:“什麼叫做曆史遺留問題?曆史遺留,就是懶政和不作為的表現!”
“我們黨員乾部所要做的,就是要勇於擔負起責任,我要的不是你這種模棱兩可的片湯話,我要的是你確確實實的給出落實舉措,怎樣去徹底解決這些問題,不讓其再繼續曆史遺留下去。我就做在這裡等著,你現在就給長樂磷礦的於礦長打電話,讓他拿出一個解決辦法,並且進行專項救治資金以及其他救助手段的落實!”
草!
這家夥是鑽牛角尖,事不辦成死不休啊!
朱亞東聽著安江這些話,眼角狂跳不止,知道僅憑這些模棱兩可的話語是沒辦法讓安江順利放手,咬咬牙後,沉聲道:“好的,安書記,您放心,我這就聯係於偉河,一定讓他落實責任,儘快出具妥善的解決方法,並落實專項救治資金的到位及其他救助手段的落實。”
“好,你聯係於偉河,我聯係鐘書記,讓他居中協調一下。”安江點了點頭,淡漠一句後,也不避諱什麼,拿著手機就撥通了鐘天祿的電話,講了下情況後,百年開始措辭嚴厲的表示,他暫時會在崇禮鎮辦公,等到事情妥善解決後再離開。
朱亞東如何能不知道,安江是在玩‘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在拿鐘天祿壓他,而鐘天祿出於息事寧人的想法,也一定會催促他儘快解決問題,隻能乾笑著點頭稱是。
隻是,他過去真沒見過這種死抓著事情不放的領導。
陳楷也是目光複雜的看著安江,心中感慨良多。
他很清楚,這樣的事情,若是換做其他領導,隻要這些人的態度拿出來了,那就不會再繼續追究下去,儘可能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花花轎子眾人抬。
畢竟,老百姓可能這輩子就隻見一麵,打個照麵之後,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上都不會再有交集。
但是朱亞東這些人,那可是同事,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而且很多工作也需要這些人的支持才能開展,撕破臉了以後多難相見,而且叫人家怎麼去支持你?
所以,安江此刻繼續堅持下去,甚至撕破臉的要處理這件事,可見安江心裡是真的把幾個字裝進去了,而且,是在真正履行人民至上,而不是像鐘天祿和朱亞東這些人那些,隻是嘴上誇誇其談,喊著各種主義,可心裡裝著各種利益。
很快,朱亞東手機微微一震,鐘天祿的消息發來,措詞嚴厲,滿是濃濃的不耐煩。
朱亞東看著內容,眼角抽搐,向安江賠笑兩聲後,便離開了房間,走到走廊儘頭,撥通了於偉河的電話,轉述了鐘天祿的意思後,很快,一切便敲定下來,然後麵帶喜色走回酒店房間,向安江陪笑道:
“安副書記,問題解決了!”
“於礦長向我做出保證,工人們的病情治療的所有花費,都由他們進行承擔,工人們前期治療的費用,隻要是能拿出單據的部分,他們予以報銷,拿不出單據的部分,如果能夠提供相應資料的,也酌情予以報銷!”
“還有,他們將拿出八百萬打入專用賬戶,成立專項資金,解決工人們在生活中遇到的困難以及退休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