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江的心中,更是沉甸甸的難受。
黨紀國法的尊嚴,還真的存在嗎?這些人真的曾當做一回事兒過嗎?
他捫心自問,他不是什麼完人,可是,他乾不出這種毫無底線的事情!
“安書記,爸,我知道了錯了,求求你,原諒我吧。”
管櫟淒厲慘嚎不止,鼻涕眼淚混著鮮血流了一大灘。
“好了,住手吧。”安江漠然看著這一切,淡淡道。
管永正聞聲,心中立刻長舒了一口氣,覺得苦肉計總算是奏效了,沒有白眼。
“混賬東西,還不快謝謝安書記的大人大量,不跟你這個混賬小子一般見識!”緊跟著,管永正踹了管櫟兩腳,沉聲嗬斥道。
管櫟慌忙爬起來,就要跪下給安江磕頭。
“彆,千萬彆跪,這不是封建時代,我也不是他的長輩,沒有下跪磕頭的風俗。”安江一擺手,打斷了管櫟,然後看著管永正輕笑道:“管部長,我攔住你不讓你打人,不是原諒了什麼人!第一,我隻是個見證者,不是受害者,我沒資格原諒任何人。”
“第二,我剛剛說了,這是法治社會,不是封建社會,對或錯,該由法律說了算,而不是玩天地君親師的那個時代了,你要教育孩子,可以,但是不能濫用私刑,也可以帶回家裡教育,沒必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打人,打人也解決不了什麼問題。”
“而且孩子的教育問題,要從娃娃抓起,過去沒教好,事到臨頭了打一頓,也沒有任何意義。還有,他人高馬大,是成年人,不是什麼小子。要我說,隻怕他就是被你這麼溺愛縱容,這麼大人了,還當成小孩子看待,才會乾出這種混賬事!子不教,父之過,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至於第三點兒嘛,就是我個人的一點點小私心了,他這麼大呼小叫,又是安書記,又是爸的,若是被不知道內情的人聽去了,還以為這是我安江生的混賬兒子呢!我還沒結婚呢,生不出這麼大的兒子,就算生出來,也生不出這種混賬兒子!”
聽到這第三點兒,場內眾人險些沒笑出聲來,儘皆強忍著,唯有淩鷗,笑得開心,前仰後合,樂不可支。
不過,還真不怪安江這麼說,管櫟喊的確實是很有歧義。
又是安書記,又是爸爸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這是安江的兒子。
管永正聽著這一聲一句,看著周圍眾人臉上那強忍著的笑容,臉色瞬間鐵青一片。
他還以為安江是吃他用的這手苦肉計。
可現在看來,他想多了,安江壓根就沒打算息事寧人。
“安書記,你這是什麼意思?”管永正沉默一下後,看著安江沉然道。
“我沒什麼意思,就一個意思,無論是公權力,還是私刑,都不能乾預司法正確。”安江看著管永正淡漠的笑了笑後,如忽然想起了些什麼般,看著管永正,淡然道:
“還有,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齊魯省去年出台了《關於禁止公務人員飲酒的通知》,通知中明確指出,公務員在工作日的工作時間之外也不得飲酒,如果有飲酒的需求,需要提前向組織報備!管部長你這一身的酒氣,今晚怕是沒少喝吧?”
“你是齊州市市委組織部部長,組工乾部一直是全麵從嚴治黨的表率,政治絕對過硬,對黨絕對忠誠,作風絕對過硬,廉潔絕對過硬,你好像沒當好這個表率吧?”
“你覺得,你現在是該主動去相關部門說明飲酒情況,領取處罰,還是說,要跟剛剛身為父親揍你那個不爭氣的兒子一頓一樣,也替黨這位我們的母親,狠狠揍你自己一頓,把你自己揍得鼻青臉腫,口鼻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