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西趕緊擦了擦嘴,諂媚答道:“李先生,我倆有事給耽誤了。”
老學究白了他一眼,沒搭理他,又看向趙安平,問道:“安平,你說說,到底怎麼回事?我沒記錯的話,這是第六回了吧!”
趙安平這才停下狼吞虎咽之勢,笑著看向老者說道:“先生,我倆救了個女孩,結果被一群惡霸給攔了去路,所以來的有些遲了。”
老學究:“你又是一拳打倒三個虯髯大漢對不對?我說你倆能不能找個新鮮的理由,這都是第三次救女孩了,怎麼這平安郡的女孩就可著你倆救啊?”
馮西剛塞進嘴裡的燒餅一下噴得趙安平滿臉都是。
老學究名叫李光書,是這一代有名的私塾先生,在外人看來,他最大的特點不是教書育人,而是一些拳腳功夫,但是沒幾個人見過。據說前朝時期,李光書還中過武舉人。可是趙安平不信,他覺得這都是老頭自己為了麵子瞎吹的,反正前朝都不複存在了,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看著滿臉燒餅殘渣的趙安平,李光書沒好氣的說道:“付錢去!”
趙安平也不敢反駁,生怕這老頭一不高興就跑去找鸝姐告狀。他雖然不是鸝姐親生,但是他心中明白,鸝姐待他比親兒子都親,所以即使不上課,他也不想讓鸝姐知道,隻是怕惹她不高興。
從老板口中得知先生吃了四個燒餅、兩碗豆腐湯後,趙安平似乎又有點相信坊間對於武舉人的傳聞了。
一行三人不緊不慢地走在大街上,兩個學生聽著先生的諄諄教誨,不敢言語。
李先生的院子很大,但卻不像彆人家那樣都是菜園,隻有一個拐角種點蔬菜。趙安平也問過,先生隻是說夠吃就行,多了浪費。
星空繁星點亮,為暗黑的夜增添一絲色彩。天還不是很熱,微風拂過,甚是涼爽。幾人也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坐著。對趙安平而言,雖然總是逃課,但是他每次隻要到這,心都會出奇的平靜。
“先生,他們都說您武功可高了,要不教教我和小安安吧。”馮西率先打破平靜。
趙安平雖然沒說話,但是馮西的話也是他想說的。兩人就這麼靜靜地看著李光書,等待他的回應。
李光書卻不正麵回答:“書都讀不好,整天就想這些不靠譜的事,美得你倆。”
沒等趙安平開口,急脾氣的馮西立馬說道:“先生,我就是想學個一招半式,等哪天真遇上惡霸了,也好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趙安平生無可戀,這不變相承認今天逃課的理由是假的嘛!
李光書笑著看向趙安平,深邃的眼眸中帶著些許看破不說破的意味。
馮西卻還絲毫沒有察覺那師生倆人眼神的交戰,繼續說道:“先生,您就給個痛快話吧,到底教不教吧。”伸脖子一刀縮脖子也是一刀,倒不如痛快點。
可是李光書就是不回答他的話,眼神轉向院門口,就這麼呆呆的看著,小院內也重新陷入了寂靜,唯有風聲不斷。
突然,院門外傳來急促地敲門聲,馮西立馬起身走向院門,嘴中還不停的念叨:“大晚上的,這誰啊?不會是先生的那啥吧?”說著還回頭看了一眼李光書,這一眼可把李光書看懵了。
隨著院門的緩緩打開,馮西整個人都呆住了。
趙安平看著怔住不動的馮西,問道:“老馮,誰啊?”
“你老娘!”回答他的不是馮西,而是一名推門而入的女子。女子約莫三十歲的樣子,看著保養得很好。
趙安平傻眼了,怕什麼來什麼。
來人正是陽春樓曾經風光無限的頭牌歌舞伎黃鸝,雖然自稱老娘,但是她比趙安平隻大十來歲,平常也不許趙安平叫她娘,隻能稱呼鸝姐,她說這樣就不會覺得自己老了。
“鸝姐、鸝姐,你有話好好說啊,君子動口不動手啊!”趙安平被追的滿院子跑。
黃鸝隨手撿起院門後的木棍,擼起袖子就揮向趙安平,憤怒道:“老娘是女人,不是君子!你小子可以啊,都學會逃課了,要不是李先生的通知我還蒙在鼓裡呢!”
一旁的李光書滿臉黑線,單手捂住額頭,不去看趙安平和馮西。
一陣追逐打鬨,滿頭大汗的黃鸝雙手叉腰指著對麵的趙安平說道:“你老實交代,到底去做什麼了?”
趙安平不肯說,但是看這架勢不說肯定過不去,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一旁的馮西看不過去了,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今天的事情說了個遍。
不說還好,一說黃鸝更來氣了:“我什麼時候短你吃穿了,要你個小屁孩兒去賺錢!”
趙安平也不說話,隻是看著眼前的女人,一時間百感交集。
馮西於心不忍,大聲道:“鸝姐,他是想你早點離開陽春樓才這麼做的。”
黃鸝扔掉手中的木棍,無需過多言語,直徑走向趙安平,拉著他的手就往外走。因為她知道這個臭小子不是嫌棄她,而是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