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安平一改往日的吊兒郎當,抱拳作揖,說道:“榮中帶剛、剛中帶柔,這太極似乎有種以小博大的韻味兒。”
李光書眼神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捎帶興奮地神情說道:“剛柔並濟、四兩撥千斤,這就是我們李氏太極拳的精髓。你第一次觀摩,就能有如此見地,悟性不低!”
看著昨天剛收的倆徒弟,一個悟性頗高,一個懶散成性,李光書欲哭無淚。
他踢了一腳馮西的大腿,佯裝怒意:“書讀不好,武也不想練,你想做一輩子的老農民嗎?”
馮西緩緩爬起身,厚著臉皮笑道:“先生,真累。”
李光書順勢說道:“耕一輩子的田不累嗎?想出人頭地就要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馮西也不氣惱,他知道先生這麼說是為他好。
李光書看著兩人,說道:“今天我帶你們上無理峰,有兩個原因。”
不等先生停頓,馮西插話道:“先生快說。”卻被身後的趙安平踢了一腳,示意他閉嘴。
李光書似乎已經習慣了兩人的相處方式,熟視無睹。
“你們兩個從山巔之上向遠處眺望,就這麼盯著,一個時辰後我叫你們。”李光書說道。
就這樣,兩人傻傻的站在峰頂遠眺。
馮西時不時回頭看看先生,時不時轉頭看看身邊的小安安,感覺自己不說話得被憋死。
其實,趙安平又何嘗不是熱鍋上的螞蟻,讓他盯著看一會兒還行,就這麼傻傻的站著一個時辰,委實有點難為他了。此時,賭場端茶送水、維持秩序的場景,陽春樓門外迎來送往的場景,給各大王公貴族、商賈巨甲送百貨商品的場景,曆曆在目。但隨著時間的推移,趙安平感覺自己越來越平靜,腦子裡也逐漸空白化。
馮西雖然還是喜歡東張西望,但是頻次也越來越少,不知是否受了身邊趙安平的影響。
觀察到了這一細微變化的李光書微微點頭,心中不知不覺有了欣慰的感覺。
一個時辰很快過去,李光書看著氣定神閒的二人,微笑道:“還記得昨天我和你倆提到的寧心靜氣嗎?這就是我的第一個目的。對於我們李氏太極而言,寧心靜氣尤為重要,甚至可以說心不靜,身不動,動之無用。”
趙安平的視線沒有立即收回,反而緩緩閉上眼睛,感受先生的言語。
一旁的馮西則立即轉身,微紅的眼睛看著李光書,也不說話。
李光書:“馮西,是不是感覺心靜了許多?”
馮西:“先生,心是靜了很多,但是眼睛也很酸。”
李光書竟然無言以對。
趙安平轉身說道:“先生,心靜下來了,腦子也一片空白。”
李光書突然哈哈大笑,嚇了倆人一哆嗦。自知稍有失態,李光書趕緊說出第二個原因。
“在這世間,有個可以驅動武技的東西。無形無態,卻可控製力量大小、催動招式走向。”李光書故作停頓,這可把兩人急壞了,不斷催促他繼續。
“它叫真氣。世間武者把他分為六個等級,依次為氣入體、氣內循、氣力合、循經走脈、大混元、歸心。然而,世間能達到大混元狀態的武者少之又少,至於歸心,那更是鳳毛麟角。據說,蒙國、南楚各有一位歸心武者,而我大寧有兩位,一位身在皇宮,一位不知去向。”李光書提到歸心武者之時,眼神中展露出掩蓋不住的向往。
聽著李先生的話,趙安平似乎又可以回答他昨天問他的那個問題了。為什麼習武,因為想成為歸心武者嗎?
沒心沒肺的馮西沒有那麼多想法,直接問道:“先生,我多長時間可以成為歸心武者啊?”
李光書笑了,傻徒兒樸質無華的性格卻也讓他很是歡喜。但是嘴上還是說出了鼓勵的話:“隻要你勤加修習,一定會有那一天的。”熟不知,想修習成歸心武者,沒有天賦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