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即將接近那屏風的時候,這血淋淋的人軀驟然倒地,徹底失去了生息。
鮮血橫流。
周圍正在自殘的人發瘋一樣撲過來,貪婪地吮吸著地上的鮮血,口中喃喃:
“羽化登仙……羽化登仙……”
“其妙也哉……其妙也哉……”
過了好一會兒,那屏風之後傳來的誦經聲逐漸停歇下來,那具屍體竟然無火自燃,逐漸化為飛灰,就此消散。
喝到鮮血的人們都是滿麵紅光,現出亢奮而滿足的神色,緩緩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有些人甚至還打了個飽嗝。
同修羽化登仙,他們痛飲了對方的血液,自然也能沾到仙氣。
盼的,不就是這個嗎?
裡正周博言垂手站在屏風一側。
屏風上被燭火投出一個端坐的人影,雖然看不清麵容,卻仿佛有無儘的威嚴。
周博言知道,那就是羽化會的祭酒!
羽化會之中,最高的是聖女,再往下,就是大祭酒和三名祭酒,祭酒之下,則是眾多的“羽師”,每一名羽師都分管著眾多的信眾。
裡正周博言,就是這葦子鎮上的羽師。
聖女從不參與具體事務,由大祭酒和三名祭酒統管,可以說,祭酒在羽化會中,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羽師項東雲蒙真君感召,已經羽化而去,可喜可賀。”祭酒的聲音傳來,聽不出老少,也難辨男女,分外怪異,“他能感受到真君的真靈所在,也是我等之幸!如此一來,等到三月同眸之日,聖女羽化成仙,我等也可隨之榮登仙境!羽化登仙,其妙也哉!”
在場眾人立刻雙手一上一下捧在心口,臉上帶著無上欣喜,齊齊低呼:
“羽化登仙,其妙也哉!”
羽化祭酒再次問道:
“周博言,薪柴準備得如何了?”
周博言立刻上前行禮道:
“卑下今日將那兩名薪柴帶入密室,行羽化儀軌,已將羽化仙氣渡入兩名薪柴體內,隨時可用於獻祭。”
頓了一頓,他接著笑道:
“說來好笑,其中一名薪柴立刻入了羽化幻境,將自己身上撓出道道血痕,恨不得將身軀脫去,反倒是另一名薪柴,竟然從頭到尾都沒有絲毫反應,任由羽化仙氣入體,卑下都要以為這薪柴與真君無緣了……”
卻沒想到,他一句話還沒說完,那屏風如同被狂風撕扯一般驟然破碎。
周博言瞬間被一股大力拽過去,跪倒在一個身影麵前。
那身影身穿道袍,頭戴由血紅翎羽紮成的羽冠和麵罩,遮住了頭發和上半邊麵容,正是羽化祭酒。
就聽那羽化祭酒急切道:
“你說什麼?在儀軌之中沒有任何反應,任由仙氣入體!?”
周博言心中震驚,顫聲道:
“是……正是如此……可是卑下做錯了什麼?”
羽化祭酒接著問道:
“你確定儀軌完全開啟,誦經聲也並未停歇?”
周博言連忙說道:
“卑下確定!那密室之中的儀軌還是由您親自布置,不可能有錯。”
就見羽化祭酒咧嘴一笑,現出滿口的尖牙,森然道:
“真君威儀之下,哪怕是再強的人都會有所反應,會發癲!此人竟然沒有絲毫反應,那隻有一個解釋……”
“他是天生神選,眾神所鐘愛!今日,倒是雙喜臨門……立刻將他給本座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