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子長著一雙三角眼,麵容陰柔,周博言則是神態恭敬地看著對方。
這人叫薑鋒,正是羽化祭酒的背劍人,據說曾經就是羽化祭酒的九名護持童子之一,隻不過剩下的童子似乎都死了,隻剩下了這一個。
羽化會的一應祭典之上,這蔣鋒最為瘋魔,周博言曾經親眼見過這蔣鋒割下自己的血肉,細細切膾之後獻祭給羽化真君,令他不寒而栗。
薑鋒走到那無頭屍體前,蹲下身子將手指掏進那失去頭蓋骨的殘破頭顱中,用力勾起,仔細查看了一下斷麵,又捏了捏屍體的肌肉,說道:
“這人的血肉厚重,血液凝練,起碼是氣血五重的高手,殺他的,還要更強。”
又看了看屍體倒下的方向,薑鋒接著說道:
“此人將展玉鵬的雙手斬斷,隨後被另一人擊倒,他轉身看向那人,隨後被對方一拳轟碎了天靈,殺他的,不是展玉鵬,而是另有其人。”
說話間,他已經身形如同鬼魅,瞬間出現在趙青山麵前,掐住趙青山的脖子將他拎了起來,森然道:
“你騙我?”
趙青山隻感覺脖子仿佛被一個鐵箍給死死箍住,臉色瞬間憋得發紫,從喉嚨裡擠出幾個字:
“我……我沒看見……我都是猜的……李炎……李炎先看到的……”
說著抬手指向李炎。
薑鋒目光如劍,看向李炎。
周博言連忙在他身邊耳語幾句,點明這就是祭酒所要找的天生神選。
薑鋒的麵色變得更加陰沉,走到李炎麵前。
不由分說,抬手按在他的肩上,氣血流轉之下,立刻發現了李炎體內沒有絲毫氣血波動,根骨也是最劣等的“下下”。
他看向李炎的目光十分複雜,似乎有嫉妒,有怨毒,也有如釋重負,甚至還有一些憐憫。
搖搖頭道:
“他連氣感都沒有,不是他。”
隨後又轉頭看向牛麻,有些訝然地說道:
“你……剛剛突破氣血二重?倒是個好苗子。”
此言一出,周圍的眾人不由全都麵露震驚之色。
特彆是那些知道牛麻根底的學徒和周博言,這牛麻才剛剛達到氣血一重幾天?隻有兩天吧?
今天竟然就已經突破了氣血二重!
這到底是什麼樣的天賦!?
一旁的王梁更是震驚。
他作為義莊之中的解屍大師傅,也不過是氣血二重罷了。
這牛麻已經能和他平起平坐了!
裡正周博言長舒一口氣,說道:
“這麼說,這賊人或許是被人追殺才恰巧逃到了義莊之上,被展師傅撞見,和展師傅力戰之後,那追殺之人殺人滅口,就此離開……又或者他前來有所圖謀,卻遇到了另一個高手,會是誰呢?”
薑鋒舔了舔手指上的鮮血,淡淡說道:
“有燒灼的味道,是烈陽拳。”
周博言眼睛一瞪:
“楊勁鬆!?”
烈陽拳館館主楊勁鬆,氣血七重的高手,如果是他,倒也說得通了……
不管怎麼樣,展玉鵬死了也就死了,隻要那天生神選無礙就行。
薑鋒隨後看了一眼李炎,淡淡說道:
“即刻將他送過去。”
轉身朝外麵走去。
王梁連忙對李炎道:
“李炎,有個大人物看上你了,還不快跟上?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李炎不由眉毛一皺。
羽化會看上他了?
此時趙青山等人才看明白,這麼多大人物興師動眾,原來是來找李炎的,不由暗自腹誹,怎麼自己沒有這狗屎運?
不過好在展玉鵬死了,牛麻沒了義父,想必以後也沒有那麼風光了吧?
正想著,就見裡正周博言麵露慈祥來到牛麻麵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牛麻,節哀,可惜展師傅福薄,沒能多做一天你的義父……我與玉鵬情同兄弟,你既然是他的遺孤,那以後也是我的義子,從今往後,老朽,就是你的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