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牛鼻子竟敢辱罵本官?”柳雲鶴吹胡子瞪眼的喝道,“這少年一望就知是個讀書種子,合該入我儒道!天生的儒道聖體!”
真虛道長大踏步走過來,手中的拂塵亂甩,吐沫星子都要噴到李炎的臉上:
“儒道?你那儒道也算是道?你家儒聖在哪兒呢?反而是我乾運道宮,供奉道主,才是堂堂大道!這位公子明明是我道門所說的澄明靈體,不入道宮入哪裡?”
說著,手中拂塵在李炎的肩上輕輕一搭,一股清涼氣息遊走,口中讚歎道:
“竟然不是天殘地缺,也沒有眼瞎耳聾,是個完完整整的人!竟有如此完整的澄明靈體,難得,難得!”
柳雲鶴隨手將真虛道長的拂塵打落,咧咧嘴說道:
“什麼澄明靈體,你乾脆就說是那幫拜邪神的口中的‘天生神選’就得了,你這牛鼻子打什麼主意我還不知道?進了你們乾運道宮,不就得日日打坐參禪,隻為幫你們勾連道主了嗎?”
隨後又換上一臉和藹可親的笑容,拍拍李炎的肩膀說道:
“小友不要怕,有本官在此,這牛鼻子斷不能把你擄去,你隻要做了本官的學生,入了司天監,沒人敢拿你怎麼樣。”
他的聲音中正平和,卻又帶著一絲不同於邪祟的氣息,在瞬間滌蕩了李炎全身,窺探李炎體內是否存在祟氣。
發現不存一絲祟氣,李炎又確實是下下根骨、靈感斷絕之後,柳雲鶴的神色更加滿意。
真虛道長怒發衝冠,喝道:
“你這狗官,不是你請道爺來助拳的時候了!又在欺瞞小輩!天生神選本來就是術門的共稱,隻不過我道門稱為澄明靈體,就如你這窮酸稱之為讀書種子一般,再者,進了乾運道宮,那定然要拜道主,精進修行,難道還有錯了?你以為道爺怕了你們司天監?有本事打一架,誰贏了聽誰的!”
說著,拂塵一擺,手中掐了一個手印,喝道:
“無量道體!”
立刻,他的身體表麵猛然放出微光,整個人如同變成了似玉似瓷的存在,僅僅是爆出的風壓,就卷起一陣狂風,吹得周圍眾人踉蹌得差點摔倒。
柳雲鶴一把拽住同樣向後倒的李炎,冷哼一聲,手中已經出現了一隻紫銅般的毛筆,飽蘸朱砂,口中說道:
“連無量道體都用出來了,你這牛鼻子倒是真敢對朝廷命官動手!我自浩然正氣,看你如何作亂!”
“浩然正氣”四個字一出口,立刻就是一陣帶著墨香的清風平地而起,柳雲鶴給人的感覺瞬間變得凜然不可侵犯,原本這義莊之中多年積攢的陰沉祟氣,此時竟然被吹得一掃而空!
真虛道長怒道:
“你還有臉說我?連浩然正氣都用出來了!上次下棋你偷偷藏了三子,我還沒找你算賬呢,正好一起!”
說話間,兩人同時收起了拂塵和毛筆,竟然迎麵一撲,就這麼扭打在了一起,仿佛是街頭混混打架一般。
隻不過兩人的拳腳相擊之下,竟然發出金鐵交擊的轟鳴聲,更是帶起陣陣狂風,將整個義莊的院子裡麵吹得一片狼藉。
展玉鵬和那刺客的屍首,此時直接被吹得翻滾出去。
兩名以術法見長的術士,此時竟然當場動手互毆,而且你來我往,打得很是激烈!
這一幕不光是在場的義莊眾人看的目瞪口呆,就連敖勒和崇雲這兩個司天監的監生靈官都是一臉愕然。
彆人不知道,對於柳師和真虛道長,他們還是十分了解的。
這兩人不僅為人正直,而且平日多是不苟言笑,品貌端莊,從來都是一副威嚴長輩的模樣示人。
更不用說兩人幾十年的交情,算是真正過命的朋友。
今天這是什麼情況!?
那天生神選,真的值得如此爭鬥?
人群之中,王梁看著眼前兩名高手赤手空拳拳打腳踢的一幕,不由有些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