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李炎的話,感受到其中殺意,張淩“呼”的站起身來,氣血湧動之下,酒氣頓時消了大半,如同一頭惡狼一般死死盯著李炎,森然道:
“殺我?就憑你這根骨最劣、靈感斷絕的天生神選?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你憑什麼殺我?”
隨後眼神警惕地看向風雪呼嘯的門外,說道:
“你帶了幫手?是司天監的敖勒還是崇雲?又或者是兩個都來了?哼,你倒是好大的膽子!難道真以為我們宣政院無人麼!”
“你們隻要敢動手,本官隻需拖延片刻,這縣城之中,到處都是人,到時候事情泄了,就算是柳雲鶴也保不了你們!”
這個李炎根本沒有武功,剛才他在怡春院的時候也靠近了感受過,對方的腳步虛浮,甚至都不如一個普通人。
能夠進司天監,也全都是憑的這所謂天生神選的體質罷了。
他此時同樣也不相信,司天監竟敢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韙,來殺他這個宣政院的緹騎百戶。
無論如何他都是朝廷命官,若是真的被司天監的人殺了,這大齊之大,他們都沒有地方逃。
想來或許這李炎是來談什麼事情的……
他要談什麼?
難道是那煉丹藥引的事情,被他給知道了?
隻是知道這事兒的隻有師父、大師兄還有牛麻。
噫……那牛麻上鉤了!
吃裡扒外的東西,等稟報給師父,定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先穩住這李炎,明日就讓師父清理門戶……
僅僅是這一會兒功夫,他心中念頭電轉,已經想到了很多。
就見那李炎上前幾步,來到臥房之中,嘻嘻笑著說道:
“殺你,自然不需要什麼幫手。”
張淩此時眯著眼睛,同樣迎著對方走去,一邊慢慢挪著步子,一邊說道:
“怎麼,就憑你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也想殺本官?好叫你知道,本官氣血八重,修的是師傳的虎濤拳法,更重近身搏殺,手底下殺過的廢物,已有十七,今日……”
說到這裡,他的語速驟然加快,整個人瞬間前衝而起,雙手如同兩個虎爪,朝著李炎抓去,瞬間搭在了李炎的肩頭。
張淩不由心中一喜,無論對方帶了什麼高手過來,這李炎都是最為薄弱的環節。
自己隻要抓住了這個不會絲毫武功術法的李炎,對方自然就投鼠忌器,自己也可以瞬間掌握主動權!
先卸了他的肩膀關節!
張淩的手上瞬間發力,想要將徹底控製住李炎。
下一個瞬間,兩團灼目的火光驟然在他的麵前閃現,讓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而那李炎的肩膀卻像是泥鰍一樣滑不溜手,一股大力湧出,竟然將他的雙手給震開了。
此時他才發現,這李炎的雙拳之上,竟然燃起了兩團火焰,帶著灼熱的高溫。
對方的筋骨之中,爆出細微的嗡鳴聲,氣血湧動的聲音,更是如同海潮!
這是……靈武!?
就見那李炎微微一笑,說道: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快使用焰拳吧!”
話音剛落,張淩就見一片拳影在他麵前驟然閃現,躲避危機的本能讓他全身寒毛倒豎,拚儘全力催動虎濤拳法迎向對方。
就聽一陣如同悶雷的轟鳴聲驟然爆開,又被外麵的風雪卷得無影無蹤。
僅這一瞬,張淩已經倒飛出去,“轟”的一聲撞到牆壁上,肋骨斷了三根,雙手焦爛,顫聲道:
“這是烈陽拳?不……烈陽拳怎麼會如此剛猛霸道?你……你會武功!?筋骨境!?你藏拙!?”
葦子鎮的烈陽拳館在清河縣名氣不小,他手底下的緹騎也有學過烈陽拳的,他之前甚至親眼見過那烈陽拳館館主楊勁鬆打拳。
隻是那楊勁鬆的拳和眼前的李炎相比,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
剛才的對拳之中他已經感受到,這李炎不光是氣血滂沱,同樣筋骨之中湧出大力,顯然早就已經突破到了筋骨境!
筋骨境的天生神選!那簡直就是天材地寶級彆的存在,一旦這事兒被傳揚出去,說不定會引來整個大齊的搶奪,起碼那位皇帝陛下,一定會為之發瘋。
必須把這事兒給傳出去……
張淩的酒意此時已經徹底醒了,苦笑著大聲說道:
“李大人,沒想到你竟然是筋骨境的高手,張淩有眼無珠,真人當麵竟然絲毫未覺,今天在那怡春院之中多有得罪,還請李大人恕罪!”
說著,掙紮著站起來朝李炎抱拳深深作揖,態度誠懇。
“下官就此服了!李炎李大人以後若是有什麼吩咐,下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李炎微微一笑,說道:
“既然如此,那什麼煉丹藥引的事情,還請張大人好好講講,本官也是好奇哩。”
果然是因為這個!
張淩心中凜然,強笑道:
“此事,下官也隻是被卷入其中,從師父那裡得到些口信罷了,我師蕭楚才的密信就在那書桌下的抽屜之中,李大人去取了,一看就知,李大人要
是不放心,下官親自去幫李大人取。”
那書桌之中確實有蕭楚才的密信,他此時實話實說,也是為了吸引這李炎的注意力。
李炎微笑搖頭道:
“你想吸引那些下人注意,讓他們來救你?放心,他們都睡得香甜,沒工夫管你……氣息未亂,氣血也都平穩,你剛才說的倒是實話,等我殺了你,自然會去取了那密信來看。”
說著,上前一步,這一步極為微妙,幾乎是瞬間封死了張淩所有的逃跑之路,唯有和李炎一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