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炎微微一笑,對柳雲鶴說道:
“柳師勿慮,這清河縣司天監監師畢竟是正七品的朝廷命官,難道他們還敢衝入司天監衙門動手不成?”
柳雲鶴微微搖頭,說道:????“妖相一黨無所不用其極,哪怕他們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公然衝擊司天監衙門,但說不定還會利用邪教冒名行事!”
李炎若有所思地點頭道:
“不錯,如此倒是個好計策。”
隨後抖了抖太史茂舒留下的那本冊子,笑道:
“柳師大可放心,既然已經看破了那相黨的毒計,任外麵天翻地覆,我輕易不會出司天監衙門,再者,不是還有茂舒公留下的這冊子,儀軌境之威,已經足夠在這清河縣橫著走了。”
看到這冊子,柳雲鶴也是鬆了口氣,點頭道:
“確是如此,多虧茂舒公為你留下了這冊子……我這次得到的消息太過驚世駭俗,哪怕沒有升任安定郡司天監院判,也難以一直留在清河縣,還要出去奔走。”
一旁的崇雲此時也聽到了兩人講述,當下問道:
“柳師,到底如何了?”
柳雲鶴神色一肅,壓低聲音說道:
“此事……萬不可外傳……”
隨後歎一口氣道:
“一年前我遭貶斥之時,天子雖然暴虐,甚至以殺人為樂,卻還未瘋魔,除了手段酷烈,卻仍然稱得上是聖明天子,起碼能聽得進勸諫,否則的話,我直諫天子,就不是貶官這麼簡單,說不得要被天子親手鋸成兩段,或是剝皮做鼓,或是拆了髀骨做個琵琶了……”
聽到這話,李炎簡直忍不住要伸出大拇指來給這位天子和柳雲鶴都點個大大的讚。
都成這樣了還叫聖明天子,您老人家對皇帝的要求是真不高啊,由此也可見這大齊皇室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就聽柳雲鶴接著說道:
“隻是最近半年來,天子突然性情大變,多與五大神廟的一眾妖人廝混,甚至寵信了幾名方士,開始日日煉丹!剛開始,還是偶有不朝,最近一段時間,竟然每月有近半的時間不再上朝!”
“那妖相所供奉的,就是不染仙,尤擅煉丹,所以更得天子寵信,相黨為此搜羅了不知多少奇珍異寶乃至怪胎妖物,隻為幫天子煉製仙丹。”
“據宮裡傳出來的消息,天子甚至……”
柳雲鶴的眼角抽了抽,說出一個駭人聽聞的消息:
“……甚至生食活人!”
李炎微微點頭,難怪柳雲鶴說這位天子已經瘋魔了,這特娘的比邪教妖人都邪教妖人了……
柳雲鶴歎息一聲,接著說道,當今天子年少時還十分英武,威震四方,連那五大神廟都不敢造次,二十多歲登基之後,更是設宣政院監管五大神廟,後又設司天監監管宣政院,負責滅祟鎮邪,查缺補漏,堪稱一代雄主。
沒成想後來性格越來越凶殘暴虐,現在竟然開始變得瘋魔,簡直是判若兩人。
三人正說著,就聽身後傳來敖勒的聲音:
“柳師,我無礙了,還請柳師不必擔心。”
三人連忙看去,就見盤膝而坐的敖勒此時正緩緩起身,氣色比之前好了許多。
顯然已經消化了那儒聖道韻。
柳雲鶴大喜,上前檢查一番道:
“不錯不錯,起碼靈感已經再次貫通了!那道傷已經被暫時壓製,剩下的等為師為你尋些法門,總能痊愈。”
敖勒苦笑一下,點點頭道:
“多謝小李哥,多謝柳師,隻不過我這自家事自家知,能恢複原有的境界已經算是萬幸,想要繼續修行是不可能了……”
柳雲鶴歎息一聲,明白敖勒說的是實情,當下安慰道:
“總會有辦法的。”
李炎肅然道:
“柳師,既然聖旨說讓你儘快赴任,那還是快去為妥,現在敖勒師兄也已經暫時無礙,有兩位師兄護法,再加上茂舒公的字帖,定然無礙的。”
柳雲鶴點點頭,他本也不是矯情之人,明白說不定現在就有相黨的人在暗中窺探,準備借題發揮。
當下又向李炎三人囑托一二,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和筆墨,就準備動身上路了。
這段時間不在,清河縣司天監衙門倒是沒有太大變化,就是他的筆好像被人寫禿了幾支,聽說是被李炎用的,他倒是大喜過望。
又囑托了李炎幾句用心讀經治學的話,立刻翻身上馬,冒著風雪而去。
看著柳雲鶴在風雪之中遠去的身影,李炎不由眉頭微蹙。
柳雲鶴帶回來的消息實在是驚世駭俗,這清河縣司天監的變化,也十分巨大。
天子食人,這可不是什麼能令人淡定的事情。
這大齊的天下,說不得要大亂了……
在此之前,他還是要儘快提升實力,無論是牛麻還是羽翩然,都要讓他們儘快提升到第二境為好。
另外吞噬血靈真君開啟下一個使徒位的事情,也必須加快節奏。
畢竟這下一個使徒可能就在眼前了……
想到這裡,李炎看向旁邊胡子拉碴依然十分消沉但手臂孔武有力的敖勒,說道:
“敖勒師兄,你現在到底如何?”
敖勒苦笑一聲,說道:
“多虧了那儒聖道韻,我的道心蒙塵已去,隻是畢竟是儒道道韻,和我所修的萬靈主相衝,現在我已感應不到萬靈主存在,想要繼續修行卻是不可能了……”
頓了一頓,他接著說道:
“反正我天資愚鈍,本來也隻是聆音境中期的小薩滿,一直以來敗多於勝,倒也無所謂了……說起來,我之前追捕那通心魔,死了十幾名捕快,還被那通心魔嘲笑嘴皮子太笨,現在想來,確是如此……”
李炎撓撓下巴問道:
“敖勒師兄,你聽說過rap嗎?可曾上過私塾讀過經?”
敖勒愕然道:
“什麼叫阿撲?這個確實沒聽過……我是家傳的薩滿,自幼隻上過蒙學,後來在書塾讀了幾天經,隻覺得頭疼,再也沒去過。”
李炎點點頭:
“也就是初中沒畢業是吧,那絕對能是個好rapper!這樣,回頭我教你幾招,一定能加快施法速度。”
“rap這個咱們以後再說,另外就是,你最多拿得動多重的鼓槌?”
敖勒被問得一怔,說道:
“薩滿從來都是小鼓小錘,哪還有多重的鼓槌一說?不過我自幼在北燕山裡和草原上奔跑逐獵,力氣倒還可以,幾十斤的木頭,應該不在話下……你問這個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