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跟著李炎如同親隨一般,又換了司天監的服飾,簡直是要在這縣城之中逛花了眼。
有了這司天監的服飾和腰牌,他們到哪裡看到的都是笑臉,哪像以前,隻是個鄉下的窮小子,趁著年節的功夫來城裡逛上一趟,進一些茶樓酒肆之中,都要被那些店小二驅趕。
甚至去買個糖葫蘆糖人,都要被人笑哩。????現在穿著這緞子麵的衣服,腰裡還有幾兩銀子壓著,整個人隻感覺走路都要飄起來了。
李炎也毫不吝嗇,帶著這幫弟兄將縣城之中的各大酒樓都逛了遍,什麼說書的唱戲的,都聽了個過癮,日日如此。
甚至還帶他們去青樓聽了聽曲,看了看熱鬨。
當然,嫖宿是絕對不允許的,畢竟這幫弟兄之中,有幾個還是十三四歲的孩子。
饒是這樣,也讓這些少年大開眼界,見了這輩子都不曾見過的繁華景象。
他們自己都想不到,不久前還在那葦子鎮的義莊之中吃糠咽菜,現在竟然沾了李炎的光,穿上了司天監的衣服,拿著司天監的腰牌和餉銀,到酒樓裡麵大吃大喝了。
見李炎如此放浪形骸什麼都不管不問,司天監的一眾文書吏員,反而是鬆了口氣。
這位小李大人性格剛直,他們反倒是怕李大人直接硬剛整個清河縣的官員,那可就隻有魚死網破了。
現在看來,小李大人放浪形骸,自汙形象,或是準備等過了這段風波,再去從長計議。
這才是成大事之姿。
而那宣政院和不染寺,乃至於清河縣的諸多衙門,這些日子也沒有再來找茬,都在忙著為那不染寺的不染節做準備。
作為五大神廟之一,不染寺的影響力十分巨大,不說名下田產佃戶眾多,光是崇信不染仙的信眾,起碼也占了這天下的五分之一。
這幾日,大量不染仙的信徒湧入清河縣城之中,大都是從下麵各個鄉鎮來的,甚至還有臨近的竹海縣過來的,俱都往不染寺湧去。
不染寺首座乾空上師命寺裡的僧人就在寺中沿著圍牆搭建了很多窩棚,供那些朝拜的信徒居住,甚至還提供熱騰騰的粥飯素菜,立刻讓眾人稱頌,都說這清河縣的不染寺就是不一樣。
隻是令一眾信眾有些遺憾的是,據說那位素有德名的乾德上師染了風寒,臥病在床,所以暫時不能得見。
好在那乾空上師也同樣德才兼備,對不染仙的崇信深入骨髓,所講的經法、所念的咒語,都讓眾人感覺如醍醐灌頂,又像是神魂得到滌蕩,令人信服。
三日之後,正是不染節當日,整個清河縣張燈結彩,就連另外四大神廟,也很配合的搞了一些不染仙的裝飾在廟外。
這也是五大神廟的慣例,為了彰顯對祂神的尊重,自家神尊過節的時候,彆家也同樣配合。
在這不染節當日,另外四家神廟甚至都關閉了大門,連平日裡的祭拜上香的活動都不再進行,一眾僧侶道人薩滿命師就那麼守在寺中不再外出,以示對不染仙的尊重。
據說不染仙正是於夜晚降誕世間,所以那不染寺的慶典法會,也是在晚上舉行。
不染節當天,整個清河縣司天監的吏員和雜役,都守在司天監之中,並未外出。
崇雲和敖勒二人同樣枕戈待旦,如臨大敵。
按照正常思路,若是這不染寺要搞事情來殺人滅口,在這不染節的時候,反而是最佳時機,可以借著節日的混亂掩人耳目!
司天監上下,此時同仇敵愾。
反倒是監師李炎李大人,顯得分外焦躁,不時還跑到大門外麵看看,似乎在等什麼。
趙青山等人則是一直在那大堂之中陪著李炎,握著手中兵刃,同樣有些緊張。
就在這時,隻聽一陣馬蹄聲傳來,宣政院的上百名緹騎呼嘯而至,在司天監衙門門口停下。
當先一人從馬上下來,正是蕭楚才的大弟子、緹騎百戶段正雲!
段正雲抬頭傲然地看了一眼司天監衙門之中的眾人,不由嘴角微揚,現出一絲輕笑。
這司天監衙門,實在是有些不堪,柳雲鶴走了之後,隻剩下了敖勒和崇雲兩人還算能打,隻不過據說那敖勒道心受損,也算是個廢人了。
縣衙的捕快撤走之後,這李炎竟然找了一幫據說曾經是義莊學徒的泥腿子,在司天監裡麵充當雜役親隨。
看他們拿刀的樣子,根本連武功都不會,簡直是令人笑掉大牙。
這司天監,算是徹底被他們宣政院給蓋過了,甚至根本都變成了不入流的地方。
唯一還有點用的,也就剩下了那所謂的監師李炎。
現在他正是奉命來取了那李炎,到法會上去。
當下,段正雲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道:
“本官宣政院緹騎百戶段正雲,值此不染仙降誕之日,特來邀李炎李監師,前往不染寺觀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