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還能做個捕快班頭之類的,那可就光宗耀祖了。
到時候穿著皂衣回老家莊子上,那後娘都得給他捏肩捶腿。
趙青山等人忙活半天,找出李炎的監師儀仗,找王文書將上麵的字改成縣令,又喊來幾個捕快衙役,抬了轎子,一行人浩浩蕩蕩,舉著“肅靜”“回避”的牌子,一路向著城中的幾家青樓而去。
趙青山和王誌高等人此時趾高氣昂跟在轎子兩旁,隻感覺自己也變得高大了許多。
心中更是對李炎滿是敬佩。
還得是咱們李大人,今天剛剛拿了印信上任縣令,第一天就去逛窯子!其他的那些上官,有這個氣魄麼?
李炎等人離開之後,這司天監的監師小院也變得安靜下來。
院子裡,敖勒和崇雲二人此時在門前盤膝入定,正在為柳雲鶴護法。
隻是經過了今日柳雲鶴的一番話語,兩人此時都有些心神不寧。
敖勒還好些,反倒是崇雲這個平日裡沉默寡言隻知修煉的,此時將手中的一杆短槍不住舞動,能看出心中的雜亂。
他所修的本來是家傳靈武,已經入了筋骨境初期,也算是實力不弱,但此時手中的短槍竟然連續脫手了兩次,重重落到地上,又被他撿起。
崇雲此時抓住手中短槍,望著那槍刃,喃喃道:
“敖勒,都說學得文武藝,賣得帝王家,我以前也是這麼想的……我隻想好好練武,不斷變強,不願去想其他的事情,就好像其他的事情都不存在一樣……”
“隻是這些日子,羽化祟案、血靈祟案,還有那千眼神教……我越發看不懂了……柳師今日的遭遇,更是令人心寒……”
“我這一身文武藝,真的應該賣給帝王家麼?”
他的父親本是這大齊的一名地方上的武官,給他留下了這家傳的武功。
崇雲一直想做的就將一身武藝練好,和父親一樣也做個官,也算是光宗耀祖,隻是此時他卻有些迷茫了。
自己的目標,到底對不對?
敖勒歎一口氣,心中掙紮一下,隨後轉頭看看周圍,又看看身後的臥房,這才起身來到崇雲身邊,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崇雲師兄,你的這些困惑,我也同樣纏於心間……你……聽說過玄天福尊麼?”
與此同時,不遠處監師小院的臥房之中,麵帶頹色、心灰意冷的柳雲鶴,正臥在床上養傷,過去種種如同走馬燈般在他的眼前浮現。
自幼所學的聖人之道,則如同一條鞭子,不斷拷問著他的內心。
可惜啊……儒聖已經逝去,若是儒聖還在,這天下定然是另一番模樣……又或者,這天下需要一個真正將人當成人的神明……
想到這裡,他從懷中摸出一卷發黃的舊書。
正是那本記敘了無量玄天福尊神跡的風物誌。
現出那幾句被柳雲鶴用朱砂標紅的話: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