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是清河縣令,為何要通敵?”
這司徒命的聲音雖然不大,但卻不啻於一個炸雷,瞬間在這衙門大堂之中引起了驚濤駭浪。
一眾官員此時全都是麵露驚駭之色看著李炎:
“原來這李炎已經投靠了千眼神教!”
“難怪這千眼神教沒有攻破清河縣城……”
“前任郡守宋大人被那千眼神教所殺,是不是也是這李炎搞的鬼!?”
“抓住他,抓住他!”
“原來這李炎就是邪教妖人!”
“……”
這衙門大堂之中一片混亂嘈雜,特彆是那些本來就不會武功不通術法的文官,很多人經過了白蓮教的事情之後已經對邪教有些應激,此時以那郡丞程從山為首,直接鑽到了桌子底下去。
更有包括阮五阮七等等武官,此時直接衝到李炎身側,將他圍在中間,運轉氣血術法,隨時準備出手。
申屠雲則是麵色陰沉,望著李炎,不知道在想什麼。
牛麻此時同樣在一眾武官之中,麵色雖然平靜,心中卻是焦急萬分,念頭電轉,想著如何才能幫小李哥逃出重圍。
彆人不知道,他可是明白的,小李哥絕對和那千眼神教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而且很可能就是奉了玄天福尊的法旨。
自己必須救他!
卻沒想到李炎微微一笑,麵色平靜地說道:
“司徒大師說笑了,本官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又如何通敵?那千眼神教更是將本官當成了眼中釘、肉中刺,想要除之而後快。”
司徒命深深看了李炎一眼,淡淡說道:
“守土有責,安民有任,這清河縣之中千眼神教肆虐,你卻沒能將之鎮壓,與通敵何異?”
聽到這話,眾人不由都是一怔。
原來以為這李炎是真的通敵,沒想到這隻是司徒命的一個比喻而已,倒是有些尷尬。
李炎此時將頭一昂,現出大義凜然的神情,冷笑一聲,說道: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想必司徒大師沒有算出來,本官這縣令是今日剛剛任命的吧?就連本官兼任的這司天監監師,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個月,這鎮祟不力的罪名,倒是好推到本官頭上。”
緊接著義憤填膺地說道:
“本官這幾日拚命組織城防,才將那千眼神教的亂軍擋在了清河縣城之外,否則的話,這縣城早已淪陷,郡守申屠大人還有諸位郡官,逃難都沒地方逃!”
這話說得義正辭嚴,司徒命眼睛一眯,指如輪轉,掐算一番,微微點頭說道:
“你倒是沒有撒謊。”
頓了一頓,目光如劍,仿佛想要將李炎徹底看穿,接著說道:
“你雖然是天生神選,自身是個謎命人,但周圍的一切,卻仍有軌跡可尋,這千眼神教肆虐,倒確是不怪你……”
他的下巴微微揚起,端坐在那主座之上,用眼角的餘光望著下麵的李炎,言語之間也不帶絲毫感情,仿佛是高高在上的神明,在俯瞰一隻在地麵上爬行的螞蟻。
給人的感覺,他隻是在客觀的敘述這一件事,沒有什麼憐憫什麼同情什麼公正,隻不過是上位者對於螻蟻的不屑一顧。
周圍的一眾官員此時心中都是五味雜陳,雖然這李炎和他們不太對付,本身是那又臭又硬的柳雲鶴的學生,但對方畢竟是安定郡的官員,而且是堂堂縣令,在這命宮大師兄的眼裡,也和外麵那些流民賤民沒什麼區彆。
一時間不由有些兔死狐悲。
阮七阮九等人,此時也收了兵刃,各自回到座上,看都不看李炎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