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客廳裡有魔導鐘,上麵顯示著翻譯為“3”的字符。
通過詹妮斯剛才的長篇大論,紙鏡也大概了解了這個世界的“一天”有多長。
一次“紅月”的升起,代表著一天的開始,而一次“太陽”的落下,代表著一天的結束。長年累月計算下來,人們給一天分出了48個大刻度,一個大刻度,相當於一個小時。
紙鏡粗略地根據體感算了一下,她所生活的世界和地球都是一天二十四個小時,而時長也是相當的。
但是這個世界的一天卻是有48個小時,太陽出來24個小時,而紅月占據24個小時。以紅月而出為“0”時,太陽落下而為“48”時。
方才進入會客廳時,紙鏡看到魔導鐘顯示的是“1”時,現在已經“3”時,說明距離詹妮斯從開講到現在,已經過去了約兩個小時。
“......看來是我聽得太入迷了。唔,我們繼續?”紙鏡也沒有在意時間,她現在更好奇的是詹妮斯沒有往下講的內容,“‘燈下’為什麼創立?又是信仰什麼神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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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之內。
“‘燈下’的神隻有一個,他的名字是‘燈與影,酒水,刺客和守衛的創立者’。”
克萊姆舉著一個盛滿了冒泡果酒的木酒杯,對著諾德說道。
城牆之下的儲物處有燈,很亮堂。裡麵有幾排鐵質的櫃子,每一個櫃子上有大約二十個儲物格子,上麵都掛著魔導鎖。
而最裡麵一個靠牆的櫃子,其實是一扇用櫃子隱藏起來了的暗門,這扇暗門和城牆連接,通向城牆內部的一個房間。
房間之中也有燈,也很亮堂。
諾德坐在一張圓桌前頭的一張木質靠背椅上,克萊姆坐在他的對麵,烏爾烈克坐在他的右手邊。
諾德的麵前擺著一個小碗,上麵呈著一碗煮史萊姆汁液,還撒了些肉屑,手邊有一大木杯子牛奶。烏爾烈克麵前的碗則躺著一小排肉串,手邊是一大杯果汁。
隻有克萊姆麵前沒有碗,手上舉著一杯酒。
現在是晚飯時間,諾德並沒有回家。他離開了紙鏡和主教之後,來到了這裡。
“而這位神,正是複活了的,實際意義上風燈城的‘守護者’。”烏爾烈克沉穩的聲音響起,接著克萊姆的話往下說,“自從‘燈下’組織的創立者,風燈城守護衛隊隊長,也是我的爺爺,沙冬烈克在圖書館之中找到了一本有著‘守護者’真跡的典籍之後,我們了解到了這麼一段被女神抹去的曆史。”
諾德想發問,但是沒有問出口。
他的神情迷茫,恐慌,畏懼,以及......好奇。
風燈城的女神隻有一位,那就是令人敬愛的“風和鮮花,音樂與河水的女神”。
而一位和女神同樣等級,名為“燈與守衛,城牆和冒險者的守護者”的神靈,早就已於那場連史冊都不知道多久之前,殘酷的戰爭之中逝去。
這是所有風燈城的學生接受教育之時了解的知識,是常識,是如同風燈城的城牆高大而威武,是顯而易見,不容置疑的事情。
女神是真實存在的,她經常有顯現神跡。
風寰教堂的主教傳來神諭,神諭言出,或是讓外頭的魔物退縮一天,遍地開滿藥花,或是在乾旱之時,使河水從乾涸的河床之中冒出......
無論如何,隻要對著女神祈禱,讓女神聽見,至少在風燈城,在女神的權職範圍內,女神常常是會響應的。
而烏爾烈克和克萊姆,則是諾德最崇拜的兩位英雄。
烏爾烈克是那個厚重而偉大的英雄,他有著毋庸置疑的實力和沉穩可靠的人格魅力。他能徒手將一頭生龍活虎的野生凶惡魔狼,馴服成在他麵前頭也不敢抬一下的乖哈巴狗。他也能幫助居民修補屋頂,送送物品,甚至還會唱歌......
在他還年輕時的某次節日宴會上,初次的登台演唱,那溫和而獨特的歌聲就被絕大多數風燈城居民喜愛。
歲月的洗禮,讓他更加穩重而近人,對付魔物,也仍舊是戰鬥最勇猛的幾人之一。最終,從那位頭發泛白的老隊長手中,接過了風燈城守衛衛隊隊長的職責。
克萊姆是那個更加不羈,也更加嚴肅的英雄。
他不止一次在魔物的手下逮住了晚歸的諾德。以嚴肅的態度訓斥了諾德之後,他奮力殺死了那些企圖危害諾德的魔物。
這個勇敢莽夫並不如烏爾烈克偉大,他的過去聲名狼藉,對付魔物也不如烏爾烈克經常渾身負傷,但他總是在最危險的時候堅持著,諾德從未見過他退縮的模樣。
呃,仔細想想,諾德也好像見過他退縮的模樣。
似乎是在酒館門口耍瘋,被喬斯琳女士訓斥的時候......
細節讓英雄更加有血有肉。
日常的生活和教育,女神的美麗美好的形象根深蒂固。
他們在諾德心中的地位都很高。
而現在,似乎距離他們決裂的真相就要到來。
諾德很痛苦,很恐懼,卻難以抑製地......非常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