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莉莉安娜說著,狡猾的笑了一聲,“哈,這算一個問題哦,你欠我一個問題了。”
“嗯,我會回答的,請你繼續說。”是早就預料到的一個結果,紙鏡思考著,並沒有太多驚訝地回答道。
“呃,啊。”見自己打亂對方說話節奏的方針失效,莉莉安娜自己有些尷尬地頓了一下,繼續說道,“那我繼續......聖杯戰爭是其一,而其二——就是因為林智的家族。”
紙鏡是完全沒想到居然自己想得全對,而且居然兩個結果全占了。
“林智的家族不是人類,他的家族是人類和蠱雕混血,並且祖祖代代傳承這樣邪惡之血下來的,一種特彆的‘幻想種’。”莉莉安娜說到這裡的時候神情嚴肅,“你們國家自先秦時期的《山海經》就有言:‘蠱雕,其狀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嬰兒之音,是食人’。粗略來說也是兩千多年之前的記載,那時的蠱雕被記載為‘會吃人’這樣的生性凶殘。”
紙鏡也不知道為何就進入了古代凶獸傳說的節奏,隻得輕輕點頭,表示自己聽進去了。
“他們的家族大約是隋朝之時與蠱雕染上關係的,不過因為教會的勢力在中國受到了極大的抑製,導致教會的記述之中也對此事件也相當模糊。就我所知的知識裡麵,現在也不知道林家族的祖先是如何和蠱雕染上關係的。”莉莉安娜將平板電腦拿到了紙鏡麵前,上麵從黑白到彩色,全都是一張張破敗教堂的照片,“隻是知道蠱雕是一種有著極其強大詛咒能力的幻想種,甚至對在中國分部的教會都無故造成了非常大的危害——你需要知道這些就可以了。說了這麼多,該我問問題了。”
紙鏡湊近看了看,然後點了點自己僅能動的頭。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傳送地點,以及怎麼抵抗我的暗示魔術的?”莉莉安娜抱著疑惑詢問道。
“是我眼睛的因素吧,我的眼睛可以看到,嗯.......用給了我這雙眼睛的人話來說,就是能看到‘看不見之物’。”紙鏡思索著答道,“我也就以此,經常能看到些看不到的東西——比如你的魔術啊,還有神鬼靈魂之類的。”
“原來如此,是魔眼啊。”莉莉安娜點了點頭,也沒有在魔眼之事上過多糾結,往自己積攢的下一個問題問去,“即使知道了林智他是為這樣的非人之物,你們保護他的工作也還要進行下去嗎?”
紙鏡露出一個微笑:“當然,雇主是這麼說的,我們就會這麼做。”
“真是荒唐,這和之前從你口中說出的所謂正義有什麼關係,聽著,蠱雕和記載之中都是不一樣的生物。雖然記載之中說它們會吃人,但那隻不過是人們能夠記載到的唯一一種方式。”莉莉安娜帶上一絲厭惡的聲音,“他們‘活著’就要散發‘詛咒’,倒不如說,‘以詛咒人類獲得人類身上的氣血’,就是它們活著的方式。他們的詛咒不知道殺死了多少無辜的人,他們是‘存在於這個世界本身就是一種危害’的,和死徒一樣無法控製自身破壞欲望的生物,你能理解嗎?”
莉莉安娜從方才紙鏡的言行舉止之中,基本確定了這是一個三觀正確,對事冷靜的人。
因此,她想以這樣激昂的情緒引動紙鏡對林智的厭惡感,以鏈接她接下來的打算。
可紙鏡在莉莉安娜說完這些話語之時,她就感覺到自己的感覺似乎不對。
她讀過很多人的性格,看過很多人的表情。因此,她也很熟悉人在什麼時候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紙鏡臉上的表情簡直未經掩飾,那是一種在“獲得了什麼成功”之時,刻意表達出的一種冷靜。
這種表情表現在一個被控製之下的人,是極其不正常的。
一絲異樣感頓時包圍了莉莉安娜,讓她警戒起來。
“冷靜,莉莉安娜小姐,現在是我問問題的時間呀。”紙鏡就保持著那樣異樣的微笑道。
莉莉安娜確認了紙鏡仍然被自己的鎖鏈束縛著,又不動聲色地環顧了四周之後,輕輕皺了皺眉頭,答道:“......你問吧。”
“之前也提到過,你說你並不是代行者。”紙鏡與其說是在問問題,更像是在說明什麼事情,“那麼,我有些好奇了,你究竟是什麼人呢?”
“我現在不過是一介魔術使。”莉莉安娜看著紙鏡,腦中思緒沒有停歇下來。
她的表情在說著她的心態,她顯然是知道了什麼事情,此刻才會如此有底氣。
可到底是怎麼回事?明明剛剛還沒有這種“剛才才知道”的神情?
“哦,那看來我們要出現信任危機了呢。”紙鏡平靜地說道,“你沒有說實話,莉莉安娜小姐。”
“我有什麼必要對你說謊?”莉莉安娜麵對這明確的指責,用一個和善的微笑看向了紙鏡。
“我不知道,你騙我的理由隻有你知道了。”紙鏡眨著眼睛,小心地說著剛才瞎扯出來的理由,和一個震撼性的結論,“但我的眼睛告訴我,莉莉安娜小姐,你是時鐘塔封印指定的執行人。”
莉莉安娜的眼睛眯了起來,這一刻起,她渾身圍繞著就連遲鈍的紙鏡也能感覺到的凜然殺氣。
“你的眼睛倒是很有意思,這麼說起來~該我問問題了。”
“請。”紙鏡看著這愈發核善的笑容,也仍然努力保持住了冷靜的笑容。
“你們,知道現在,裁判已經管不了我們了嗎?”
莉莉安娜將“你們”兩字著重咬字。
比起“問題”,她更像是在闡明一個事實,一個“大夥兒敞開天窗說亮話”的信號。
“啊呀?”一粒汗珠從紙鏡脖頸滑落,“這是怎麼回事呢?”
這個問題不僅僅是引起了紙鏡的慌亂和思索,也引發了在群聊中一直看著紙鏡“直播”的,其餘玩家和NPC的緊張討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