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來莉莉安娜說的都是真的......”林智微微地低下眼皮,“隻有我是不相信的,但是,既然如此,為什麼我老爹不肯告訴我?”
他坐在外灘的一處長椅上,羽楓圓就拿著平板坐在他旁邊。
兩位英靈站在他們的身後,而四名玩家則自告奮勇一同行動去布置剩下的CCW了,此時不在這裡。
“他應該有他的打算吧。”羽楓圓將平板中有關於林智家族的信息合閉,收起了平板,“你的父親和你的爺爺,和那樣一個強大的詛咒師對抗過,他是為了你的幸福。”
“可他沒有成功。”林智用著失落的眼神看著前方。
“不能理解。”裴旻略有憤怒地說道,“將死之人,竟將如此執念化作咒念降在後代之上。”說著,這位劍聖用懇切的詢問眼神看向了蘇秦,“蘇先生,您是鬼穀名下見多識廣之人,此咒可有法解去?”
蘇秦猶豫片刻,答道:“有。”
“那......”裴旻接著問道。
“已經沒有必要再解。”蘇秦答道,“此咒念雖然驚人,然在我與林智建立起契約之時,這咒就已經消去。”
裴旻一愣,細細想了想之前羽楓圓提到的詛咒。
“不錯,此咒為‘參加聖杯戰爭’而非‘取得勝利’。”蘇秦看著裴旻的表情,讀出了他心中所想。
“既然如此!術者之願,無非達根源——?”裴旻皺著眉頭,“既然,既然僅僅是未了‘根源’,這又是為何?莫非是那將死之人頭昏?”
“或許是蠱雕血性在臨死之前占據上風,對於子孫叛逆的憤怒已經蓋過了一切理智。”蘇秦說道,“那時僅剩下的,或許隻有‘想要詛咒’的概念了吧。”
林智聽聞是一驚,立即翻起身子來,朝著蘇秦問道:
“等一下,你說什麼?蠱雕的血性——會讓人無法思考嗎?”
“一般而言,與此等凶獸混血的人類都應極其暴戾,並不需要等到臨死。”蘇秦道,“然,你們的血脈已傳逾百年,凶獸的部分被人類的部分壓製了太多太多,它的凶戾的本性隻有在人類意識與其極度相當,或者極其微弱時才會顯現。”
林智輕輕地咬著嘴唇:“也就是說,如果我是個非常凶殘的人......或者說在我瀕死之時,我就會展現出那樣暴戾無智的一麵嗎?”
“沒錯。”蘇秦給出肯定的答複。
林智的視線漸漸放緩,隨即,眼中透露出無法抑製的厭惡:“我會變成,爺爺那樣的瘋子嗎?”
“不用擔心。”羽楓圓一肘子攬住林智的脖子,笑著道,“如果說凶殘程度,在座的全部人都可比人畜無害的你凶殘多啦。”
“喂......”
一天回來,林智已經習慣了羽楓圓這過於親昵的動作,隻不過語氣還是帶著尷尬的無奈。
“小楓子,你多大了?怎麼感覺你比以前還粘人了?”
“咋嘛,本美少女對你投懷送抱你害羞了?”羽楓圓一個歪頭。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林智隻是死魚眼著說出了這一句。
“呀,那我可兩個都有?”羽楓圓露出一副癡女的笑容,嘿嘿笑著,要把臉貼過來。
“那太糟糕了!”意識到對方是有認真的林智連忙擺手後推。
蘇秦一臉苦笑地看著兩人打鬨,而裴旻則是露出一個老大姐的微笑。
就當羽楓圓臉將要貼近到林智臉上時,通訊突然響了起來。
“通訊來了,現在先彆玩。”林智趁此,趕忙推開羽楓圓。
“掃興!真不是時候。”羽楓圓嘟起小嘴,也不爽地拿起平板,“什麼消息啊?”
將視線落在平板上後,羽楓圓臉上不悅的神色全部都消失了,轉而上來的是無比嚴肅的神情。
“是攻擊!Archer!迎敵!”
隻是在閒聊的下一瞬,事情就來到了單憑羽楓圓無法解決的地步。
金鐵撞上了巨石,隨即,是大塊大塊石頭崩解的聲音。
飛沙走石之間,林智隻能下意識地反應過來,用著雙手遮住眼前。
從飛沙的間隙之中,他似乎看到了一柄比裴旻還要寬大了三倍的石牆在這位劍聖前落下,遮擋住了來不及看清的,某個人的某個攻擊。
“耶?這是怎麼擋住的呢?”
隨著一個俏皮的女聲,石牆整一個垮塌破裂,隨即碎成了漫天的粉末,飄散而去。
直到風沙散去的前一刻,林智才意識到,眼前的那“石牆”根本不是牆壁。
那是一把從天而降的,豎立在大地上的巨劍!
“來者何人。”
裴旻神色平淡地將方才散去的風土凝集起來,凝成未有實體,卻極具鋒利意味的一道沙雲圈。
如果他需要,那這就是劍,是武器。
如果不需要,這就是飄散的塵土。
一心一念之間,劍存乎萬物。
“好利害!此等‘意’!此等,近乎於‘道’的‘意’!無形之中銳不可當?!”魔禮紅用傘一把揮開塵霧,臉上寫滿了驚喜,興奮對著耳機之中連連呼叫,“又一位怪物!又一位!禦主禦主禦主!我能向他報上我的名字嗎?這一次能認認真真打了嗎?”
看著無比興奮的豔麗女子,裴旻沉默著,用著問詢的視線看向了羽楓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