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顯而易見,但一下又沒這麼好想起來的答案。
這也不能怪玩家們沒有發現,畢竟包括紙鏡在內的玩家也隻是幾個剛玩了幾小時遊戲的新手,不是什麼專業的人員。到了線索都齊全,需要找盲點的瞬間,偶爾漏過一些比較顯而易見的線索,也是正常狀態。
“對哦,是裁判自己說的來著。”水哥想了想,繼續說道,“如果建立在‘裁判所言皆為虛假’的基礎之上,這些確實不會是正確的。不過我們要想一件事情,小聖杯可是在對方手上啊。”他看向一邊的蘇秦,“蘇姐,那個小聖杯當時你被召喚出來的時候也見到了,你認為那個是真的嗎?如果是真的話,那不就代表Ruler的身份沒問題嗎?”
“小聖杯毫無疑問是真貨。”蘇秦回答道,“而且還有一個問題:自一開始聖杯對我灌輸的,關於現世最基本的說明不充足。”她想了想,道,“比喻的話就像是上課上了一半,發現正在做夢,醒來幾乎什麼都忘記了。聖杯並不是沒有‘講述’,而是講述的途中‘中斷’了。”
“比喻真是簡單易懂啊......呃,不過蘇姐之前確實也有提過這方麵的事情——”紙鏡點了點頭,向羽楓圓和裴旻問道,“你們也有這個問題嗎?”
“正如蘇先生所言。”裴旻做出肯定答複,“聖杯於吾等英靈被召喚現世時,應傳授基本有關現世之常識。然,於現世時,所得知識甚少。”
“這就更符合裁判所述的‘聖杯魔力不足’了啊。”臣子哥明顯不太耐心地說了一句,“再加上小聖杯作為佐證,還懷疑裁判就不太好了吧?”
“嗯......也是有道理。”羽楓圓認真的點了點頭,隨即看向一旁的林智,“林哥,你是怎麼想的?”
一直都在思考的林智抬起了頭,應答道:“我還是覺得非常奇怪......也有可能是我的問題吧,我在思考,這一次聖杯戰爭為什麼會發生在鬆江市......”
“感覺是個超長的話題,這麼聊下去沒完沒了了,我們得找個更安全的地方開會。”一直都沒怎麼說話的赤佬稍微打斷了林智。
“好,那就用機甲轉移吧,在上邊也能更好的開會。”林智點頭,看向臣子哥。
臣子哥看著眾人的目光,簡單的翻了個白眼,然後很坦然的報告了自己的情況:“做不到,之前被Rider打了一拳之後,現在我的魔力已經不夠召喚龍隱了。”
紙鏡心裡頭咯噔了一下,這是一個不好的消息。
淩陌臣的龍隱機甲可以說是這幾人進行戰略轉移的最主要手段,沒有了機甲,意味著他們的主要移動手段失去。
英靈組可以依靠英靈進行高速的轉移,但最重要的是——這裡人太多了,如果讓英靈來負責這麼多人的轉移運輸,很大的程度上會降低運輸過程之中的安全性。
而現在要待在這個詭異的“案發現場”,後麵還有不知道虛實的裁判組和Rider組,無論怎麼想也不是個事情。
經過近兩天的事情,紙鏡對自己的運氣也一點都不抱希望。
“魔力不夠了嗎......看來背靠‘魔法’施展的魔術負荷果然很重啊。”這個時候,蘇秦站了出來,“不過沒關係,我早就有預案了。”
看到一點不慌張的蘇秦,頓時紙鏡覺得事態沒有這麼危急。
對啊慌什麼,就算不提沒有一點魔術師資質的林智,這裡好歹是有兩名英靈以及一個天才魔術師呢。
“哦~?”水哥聲音之中藏不住驚喜和期待,“厲害啊!來,蘇姐,開始你的表演!”
“好好,那看好了哦,彆眨眼!”
蘇秦輕輕一笑,隨即搖身一晃,具現出來了那身才被召喚時的白色士子衣裝,眼見她輕輕一揚袖子,就要開始釋放那個已經準備好的,轉移用的魔術。
鬼穀秘術奇多,轉移隱匿,這隻是其中一些微不足道的小小道術。
而在蘇秦這得意弟子的手下,這樣的法術誰也不會想過有什麼問題。
但就是這樣,誰也沒能想到的時刻......出了問題。
那速度是如此之快,以至於英靈甚至都反應不過來。黑霧,就如此迅速地吐出,將還未成型的陣法以及全部幾人完全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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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鬆江明珠塔之上,用著望遠鏡看著外灘發生一切的米多克吹了個口哨。
“行啊,真的成了。”他放下望遠鏡,“怎麼安娜你連鬼穀子的道術都能乾擾?”
而他旁邊,是微笑著,才吹散了手中符紙灰燼的莉莉安娜。
“你的槍械師傅會的可多了,怎麼,你還想學點道術不成?”
“免了,既然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那麼,接下來就是要用‘災厄’了?”米多克說著,用他冰冷的眼眸之中倒映著這個燈火恢弘的城市。
“沒錯,箭在弦上......”莉莉安娜拍了拍手,“不得不發。”
符紙的灰燼自她手中落下,落入光中包圍的明珠塔塔頂。
無論現在多輝煌,這座城市注定將被災厄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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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古的英倫街道之上,Rider和Ruler的戰鬥還在繼續。
街道之上,道路上所有石磚出現了裂痕,所有店鋪的招牌皆有利刃撕破的痕跡,所有玻璃也都被戰鬥的餘波震碎。
不過破損的物質斷痕之下,並不是被切斷的斷麵,破碎的玻璃之下,也不隻有黴腐的空氣和昏暗的光線。
從中,一些銀白模糊的濃霧從斷麵,從玻璃,從任何地方冒出。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尹九十九和Rider才意識到這座城市的霧氣從何而來,但似乎有些太遲了。
“——喝啊!!!”
長戟揮舞,以毀滅之勢再出。
揮出的長戟被朦朧霧中幻化而出的人影,亦或者武器擋下。
接著,在四麵八方,無死角襲來的霧氣之中,萬般惡意對著Rider和尹九十九再次傾瀉而下。
那是沾滿鮮血的小刀?是遺失在角落的生鏽鐵棒?還是被火藥熏陶的鈔票?或者巨大無比的,宛若惡獸的猛犬?亦或者麵目模糊的,僅能窺見瘋狂意味的人類?
和人之罪,和有關之一切的概念凝聚成型——將這裡充斥充滿。
然,如此之多惡意凝聚而成的,無處不在的凶物,對於久經沙場之老將已然是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