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怎麼辦?除非不做人了,去變成和祂們一樣的東西。
那麼反抗就是為了變成現在認為的怪物嗎?那樣反抗到底是為了什麼?爭一口氣?讓自己像個大人物那樣活得痛快?
不說做不做得到,這樣的事情紙鏡根本就不願意。
自己交著勉強夠的房租,過著勉強夠的日子。不追逐那麼多財富,也不追逐披頭露麵。
為的是什麼?是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自己喜歡的生活。
而不是變成怪物,變成高高在上無可名狀的怪物!
在奈亞和由水結到來的時候,對於自己的命運可能加入那些傳說中大人物之中的一員,展開波瀾壯闊的冒險——是有那麼些憧憬的,也是有這麼些期盼的。
可現在隻是過了兩天。
獲得了什麼呢?
獲得了一點超乎了凡人的力量不假,知道了世界的暗麵有著這些邪惡的事情不假,和大佬和神明打過了交道不假。
但自己從一開始就被玩弄於鼓掌之間,現在也已經深陷這樣的迷潭無法脫身。
得到了多個神明的注視,誰還能活得如此自如?
就算有人,有那麼將神明玩轉於手中的非神非鬼似瘋魔的人,紙鏡也知道那不是她。
有神與你結了仇,這仇你還報不得。
下意識地,紙鏡感覺自己手中握住了什麼東西。
用著仿佛生滿了鏽的脖頸轉動,她看到了那條已經折斷了的傘棍。
名稱已經從“僅剩棍子的雨傘”變成了“破損嚴重的傘棍”,而品質,已經從劣等變成了垃圾。
都不用品質介紹,紙鏡覺得這武器本身就已經是一件垃圾。
而她是用著這垃圾做武器的人。
剛剛下意識拿出傘棍是惱怒的表現,而她的惱怒,隻能拿出連她自己都覺得是垃圾的東西。
“一點都不好笑,一點都不好笑啊......”
就在她悶悶不樂地精神內耗時,有沙沙的腳步聲逐漸靠近。
紙鏡連忙將傘棍收回儲物空間,她繼續像條曬乾的鹹魚一樣癱在床上,並且讓自己的身體進入了睡眠狀態。
都說你無法叫醒裝睡的人,但這可不是裝睡,這是真睡。
隨著腳步越來越近,紙鏡能分辨出來那是兩個人的腳步。
現在過來的,是醫生?還是護士?她無聊地猜測著。
“學長,好像沒有什麼異常。”
嗯,這個聲音年輕有活力,應該是個實習的護士?而且好像......有些熟悉?
怎麼會熟悉呢?紙鏡還沒有想清楚這個問題,問題的答案就懟在她臉上了。
“嗯,看來是這樣,我們小聲些,紙老師看起來睡著了。”
這是林雲的聲音!
他的聲音一響起,他旁邊那人的聲音也被紙鏡快速想了起來,這不是雲天璃的聲音麼?
兩個靈異偵探在這裡?而且......說的是“紙老師”?!
壞了!自己出來的時候還戴著那黑白麵具,這樣看下來自己是怪盜DK幫凶的身份,要被揭穿了......
略感悲哀的紙鏡徒勞地感受了一下黑白麵具的存在,然後順利地......發現黑白麵具不在她的臉上。
這下社死了,待會兒要怎麼和他們解釋啊......
“哎,學長應該不好受吧......”雲天璃歎了口氣,道。
“確實啊......”林雲也是一臉壓力山大,“才從噩夢之中脫離,又送走了虛無之月和高四嶽老師,接下來又知道了怪盜DK是自己的好同學李昂斯,現在紙老師又遭了一個等級外存在的襲擊......”他越說越無奈,最後是轉頭看到一臉擔憂的天璃才止住話,“抱歉了天璃,這時候就讓我抱怨會兒吧。”
“我......能理解。”
雲天璃本想伸手,但又放下。
那種超出朋友關係的關心她是不能做的,她怕自己做了,就控製不住自己。
“畢竟現在的我們,已經可以說有一定程度上背叛了龍國偵探......”
短短的幾句話,在紙鏡的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李昂斯和林雲攤牌了?
然後,林雲幫李昂斯瞞下來了?
反轉來的太快了吧?什麼東西啊?
於是情緒激動的紙鏡沒控製好自己,醫學奇跡般地睜開雙眼醒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