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脈引爆不似炸藥爆破那般震耳欲聾,也不必防備範圍以外的氣流以及爆炸產生的衝擊波,但無論是實際殺傷力極其可怖,視覺效果亦極其震撼。
隻見一道直通天地的巨大法陣若金屬鳥籠般現身,然不等人看清它的全貌,它就在頃刻之間被一湧而上直衝雲霄的光亮衝得灰飛煙滅。
光束沒有耀眼得讓人睜不開眼睛,也沒有持續非常長的時間。隻是一分鐘之後,撤離出範圍的紙鏡等人回頭望去,地脈引爆過後的那裡除了泥土和正在坍塌而下的枯木——已經什麼也不剩下了。
“媽耶.......”
疾馳的飛豬上,樂時琴想起來自己方才還在這種東西的射程之內,不由得是一陣後怕。
在紙鏡和布瑞德請求一起離開之後,有些令人意外的是,所有在場的猛鷹旅團成員都一致同意使用飛豬帶上她們一起撤退。
起初樂時琴還有些擔心紙鏡這個選擇是不是將她們送進了土匪窩,但是在看到了現在的情況之後——她那擔憂也隨著在地脈引爆之中消逝的生命一起不見了。
地脈引爆根本不是什麼“可以規避”的東西,而是一次針對生命的清除攻擊。就這重意義來說,隻是進土匪窩根本就不算什麼事情。
“紙老師,你是預見到了這樣的情況嗎?”
樂時琴小小聲地向坐在自己前麵的紙鏡問道。
紙鏡搖了搖頭,指了指更前麵手持韁繩的山鳩說道。
“不是我,是山鳩。”
飛豬和馬還是不一樣,它的個體有比馬更加大隻的,所以一隻飛豬上坐三個人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而且紙鏡和樂時琴也算得上輕盈,所以這隻載慣了重物的飛豬並沒有因載人數增加而降低任何速度。
“咦?但是剛才你們並沒有溝通吧?”樂時琴疑惑道。
山鳩就算了,為什麼紙鏡麵對如此可怕的景象也不慌?
可惡,這種隻有我不行的氣氛是怎麼回事?
“因為我看到了。”紙鏡吐出一口氣,“山鳩,地脈其實是你引爆的,對吧?”
“什.......?!”
雖然她們現在聊天用的都是龍國語,而且是沒讓係統翻譯,不用擔心暴露的情況。
但就是這樣,樂時琴也給嚇得不輕。
怎麼回事?那個可能把我們命都要了的大法術是山鳩放的?!
“那什麼,那什麼啊!不是說和我們實力相當什麼的——那種大法術——”
“你們可都聽到是弓葉引爆的地脈吧?和我有啥關係?”山鳩一口鄉下妹子的龍國土話就出口了,“而且,這麼做對我有什麼好處?”
“引爆地脈你沒有親自動手,而是讓弓葉做的。”紙鏡用上了以前念書的平淡腔調,“你是為了突然出現在精靈聚落的我們打掩護。我們和猛鷹旅團的三人在遠離起爆點,同時也在地脈引爆影響範圍之內的地方聊天有了一會兒,無論對方怎麼思考,也不會懷疑到‘引爆地脈’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山鳩沉默片刻,隨後用稍顯讚賞的語氣道:
“謔,不錯,是用見靈之眼看到了我發出的信息嗎......”
“實際上,這麼做還有第二個好處。”紙鏡往下道,“你還順便送了精靈一份人情。”
“咦?!”樂時琴回頭看了看已經幾乎化為焦土的精靈村落,“可這.......這不是他們的聚落嗎?為什麼燒掉之後反而......”
“是實力問題,那些精靈顯然是預測到了不敵的情況,已經開始撤退。但是......”紙鏡輕輕地推了推眼鏡,“他們的撤退時間原本其實根本不夠,對吧?”
她還是習慣有東西在鼻梁上的感覺。
“反應很快嘛。”看著紙鏡都分析到這份上了,山鳩也就不裝傻了,“是,如果沒有我傳授給弓葉‘引爆地脈’的方法,他們還來不及啟動折躍就會被猛鷹旅團的精英們全部截殺。”
“果然,你一開始就是這個算計。”紙鏡思考著,“但我還有有件事不明白。”她看著周圍那一眾騎在飛豬上疾馳的高手,道,“你如果隻是想讓精靈撤離,大可在和我們見麵之後就讓弓葉去準備地脈的引爆。那樣的話,以你的實力大可帶我們離開,隨後再和我們慢慢聊人生選擇的事情。但你選擇了在原地乾等著,拖時間等那三個猛鷹旅團的人過來。”
樂時琴聽到紙鏡這麼說,才發現她們確確實實在明確有戰鬥在不遠處發生的情況下,還聊了這麼大半天。
想來是喬斯琳的時維旅者身份給了她們過高的安全感,以至於忽視了浪費時間可能遇到的問題。
“你就是想問,為什麼把你們帶到‘猛鷹旅團’之中,是麼?”山鳩道。
“沒錯。”紙鏡吐一口氣,讓自己從強迫冷靜的說書狀態回到了平常那副很多愁善感的狀態,“我不是很明白,為什麼我們要去一個才意圖對你所住地方燒殺搶掠的傭兵團裡?”
“這裡有我認識的人。”山鳩頭也不回,“而且,這個世界的人類和精靈與你們世界的種族關係不一樣,雖然都是形體相似的智慧生物,可兩者之間幾乎是水火不容。”
“是什麼原因?”紙鏡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