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瑞克結巴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感受著溫熱的血液灑滿了他的臉龐。
血,他是見過的,畢竟他也是猛鷹旅團的雇傭兵。
所有血不是瑞克震驚的理由。
瑞克震驚的點有四個——第一,白倫丁的槍快得離譜。他不僅在一瞬間破解了瑞克的幻術,還以他根本沒有反應空間的速度,一瞬殺到了他的麵前。
第二......他沒有受傷,臉上卻被灑滿了鮮血。
身上沒有痛感——起初他還以為是自己死了,所以感覺不到痛,但實則感受了一下之後,他發現不是的......他是真的沒有受傷。
那麼,他沒有受傷,血又是從什麼地方來?
瑞克抬頭,隨即發覺了第三個讓他震驚的點——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白倫丁毫無疑問確實到了他的麵前,而槍,也確實出手了!
隻不過難以置信的是,在他的槍觸及瑞克之前,被洞穿了盔甲和心臟的人——竟然是白倫丁!
“不可能.......!”
血從口中不受控地噴出,滴滿了頭盔。
即使穿著最為堅固的盔甲,白倫丁也沒能擋住這一次攻擊。
他怎麼也想不到,在他最為自信的速度之上,在最為信賴的技能之上,他竟然被擊敗了!
“......竟然,還有這樣的......高手.......”
他就不明白,為什麼有人可以比他更快。
而且那個人,還不是.......
白倫丁的長槍終於從半空落地,插入泥土之中,他的軀殼逐漸失去力量,從一人的劍上慢慢滑落。
整個過程太快,幾乎沒有人看清。
而也是直到白倫丁倒下,瑞克也才終於看到了救了自己的,一瞬間以和白倫丁同速度甚至更快的人一劍殺了白倫丁的人。
那是令他震驚的第四個點。
而這人,也是最令他震驚——甚至於也同樣出乎了在場所有人意料的一個人。
“呼。”
銀光閃耀,收劍,又是一閃。
“真不容易,這招可不能用第二次了。”
她就像從來都沒有動過手,也沒有出過劍,因為那劍上甚至不曾染血。
“瑞克,你沒事吧?”
出招之後,她向著瑞克問道。
“我......”瑞克人都呆住了。
“喂......這真.......不得了啊。”約書亞也難得的說不通順話。
樂時琴即使有著黑白麵具調整情緒,此刻她亦忘記,她用著幾乎是震驚和害怕的表情,看著那一劍殺了白倫丁的人。
“紙...紙...”
隨即,她難以置信的高喊出聲:
“.......紙老師?!”
沒錯,站在白倫丁身後的那人,不是山鳩。
而是紙鏡!
“嗬.......完成了麼,很好的「覺悟」。”
山鳩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斬出這一劍,你終於也明白了這個道理。”
“可以的話.......我不想殺他。”紙鏡轉過頭去,她不願看到那因她而倒下的白倫丁,“但是我沒有選擇,或者說因為我的實力太弱,我沒有留手的選擇。他太快了,如果我不殺他,我就沒辦法救下瑞克——甚至於我自己也可能會死。”
“但......”
鮮紅的血液已經染紅了盔甲,染紅了龜裂的石板。
白倫丁掙紮地,艱難地開口,他拚完自己所有的力氣,用在說話上。
“但這到底.......如何做到?”
意識已經模糊,但不明白如何被殺,他恐怕也死不瞑目。
“我來給你上最後一課吧,白倫丁。你已經很強——但是因為你的‘強’,你犯了個很大的錯誤。”
山鳩摘掉了白倫丁的頭盔,他本應當是個俊美的男子,但他原本如藍寶石般清澈的眼神已經逐漸模糊,而臉上亦被他自己的鮮血所塗滿,異常駭人。
看著這將死的騎士,山鳩將手放在了白倫丁的胸甲之上,潔白的聖光令他不能動彈,但亦無法立刻斷氣死去。
“毫無疑問,你在時與土之魔法的運用已然超凡入聖,那關於‘時’的領域展開之時,就算是我也不能和你完全抗衡。”
這不是治療的聖術,她的目光沒有對學生的憐憫,而在聖光的襯托之下反而令人感到更加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