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地之中沒有風,隻有火焰,和被火焰炙烤得無比乾燥熾熱的空氣,以及一種硫磺的味道。
不過火元素的燃燒沒有煙霧,也沒有氣味。
這場比賽帶上的“硫磺”味道,是紙鏡的對手,這位長期在地獄邊境戰鬥的羊角人自帶的。
惡魔的殘骸即是硫磺,斬殺惡魔久了,身上硫磺的味道就無法抹去了。
於惡魔而言,這對戰士是一種詛咒,標注著他們將永遠被惡魔怨恨。但於戰士而言,這種敵人的無能狂怒,自然就是一種榮譽了。
按照帝國的常識,一位戰士身上的硫磺味道越重,他就越強大。
斬殺惡魔並不是簡單的將惡魔擊殺,僅有在正麵戰鬥之中通過純熟的技藝擊敗惡魔,將他們打敗,戰士身上的硫磺味道才會越沉重。
這種會令人鼻子很不愉快的榮譽也不是那麼好得到的。一名作戰經驗五年以上,普通的地獄邊境戰士身上才會散發出輕微的硫磺味道,而以一當百殺敵甚猛者,身上才會出現非常明顯的硫磺味道。
很顯然,坎比翁就屬於這一類了。
“嗬,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東方海島的劍客。”
報幕聲落下,打完招呼的坎比翁俯視著紙鏡,隨即露出一些不滿的表情。
介於他的身高有兩米多,而場地也沒有什麼起伏——因此,即使還隔著三十米遠,他也依然是隻能俯視。
“喂!我不會手下留情的。”他抬起重劍,高昂的聲音之中充滿著挑釁,“希望不要讓我給東方海島的劍客,留下一個不好的印象。”
嘴上話是這麼說,但他覺得自己麵對一個身板看起來如此脆弱的人已經足夠客氣了。
沒準對邊還聽不懂。
什麼東方劍客,彆說過兩招了,這放到地獄邊境給士兵端菜估計都得給人嫌棄——呃,那是什麼?
打斷了坎比翁思考的,很怪異的一幕出現了。
那名東方海島來的女劍客似乎是略作思考,隨即從不知何處掏出了一柄通體翠綠的怪異大劍。
那柄大劍大小幾近將劍客遮住,它呈水滴狀,兩端膨大,刀刃的地方是鈍的,僅有尖頭的地方似乎有些銳利。沒有劍柄,手抓的地方是一塊青色的玉石把手,看起來根本就不像是用來作戰的,而是一塊應當擺放在貴族家中的裝飾品。
如此兵器,她卻以一個古怪但又不失優雅的手勢將其握在手中。接著,以標準的帝國語,騎士隊的禮儀用語,簡短有力地回應了坎比翁。
“請。”
麵對這位劍客掏出的不明大劍,一時間看台上一邊是驚訝的疑問聲,一些是坎比翁親友團的歡呼和調侃聲。
“那是什麼?那劍大得都可以當盾牌使了吧?”
“可外形毫無疑問是劍......而且看起來是很酷的劍啊。”
“不管是什麼!坎比翁,給那家夥點顏色瞧瞧!”
“喂喂!不要因為任何原因輸女人啊!”
“你們這些混蛋給我適可而止啊。”坎比翁雖然衝著看台上來了一句,但出於對對手的尊重視線一直都放在紙鏡身上,“那麼我可要出招了,看好了!”
接著,他雙手迅速地將那柄看起來沉重無比的重劍抬到頭頂。緊接著,劍身之上的符文大亮而起。
“光耀斬!”
將招式名稱,同時也是啟動符文魔法必要的“語言指令”提供給符文大劍之後,坎比翁迅速地將大劍揮下!
不懼怕提醒對手,也不懼怕這招會被對手所閃避開來。
符文大劍所使用的光耀斬範圍足以他前方的整個場地覆蓋,以對手那“請對手出招”,毫無進攻動作的架勢,她根本無處可躲。
那位來自東方的劍客隻能硬吃這一擊的傷害!
“完全無法躲開。嗯......就算是我來,傷害也會吃很多吧......想不到一上來就碰到了這種大精英怪等級的家夥貼臉開大,還是在有火屬性加持,可能引爆更多傷害的場地......”
觀戰台上,溯明冷靜地分析著這一幕。
“無疑開局以防守姿態應對到這樣的攻擊,是要進入劣勢了。如果在光的掩護之下吃滿傷害衝出來,在那羊角人沒來得及抬手的時機出致命一擊,可能是最好的翻盤機會......”
在他分析之時,場上的形勢已經到了溯明分析的“翻盤”的機會,但,場上僅有光耀斬的光芒慢慢消退,而不見劍客從光中衝出突擊。
“沒有麼,看來是沒反應過來啊......不過如果是我在場上,應該也做不到這麼冷靜吧,畢竟風險真的很大。那麼,接下來是.....”
溯明繼續分析著,看到了一個身影衝出了光耀斬的印象範圍,直衝坎比翁而去。
在他的構想之中,受到衝擊而第二時間向前貼近攻擊的動作說不上錯誤,但是不能算很好。
因為這個時候剛受到傷害,自己的行動會受到影響。而對手作為身經百戰的戰士,此時此刻會已經準備完全!
“鐺!”
金鐵交擊的清脆響聲將溯明的構思打亂。
眼前的一幕被他瞬間判斷出來,但是——他一瞬間有些不相信自己的判斷了。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