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林曉光回答,許崢接著又問:“曉光,你覺得大鵬這位新導演怎麼樣?”
林曉光想了想,坦然道:“人品不了解,我跟他都隻見過一兩次麵,就是算上今天,也才第三回。”
許崢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問道:“不會吧曉光,你對他一點兒都不了解,你也敢花這麼多錢投資這部電影?”
林曉光幽幽地道:“老徐,你千萬彆誤會,我之所以投資《煎餅俠》這部電影,不是因為大鵬,我是出於對祉希的信任,才跟著她投錢進來的。”
許崢恍然地點了點頭,又問:“這次你投了多少?1000萬有沒有?”
林曉光直言不諱地說:“不止,我投了有2000萬,占了差不多30%的投資份額。”
聽到林曉光說的數字,許崢都傻眼了,不知道該說啥好。他總覺得,林曉光這次有點太想當然,太過冒險了。
《煎餅俠》這個部電影的質量怎麼樣先不說,一看這個片名,就有種濃濃的爛片既視感,根本沒有一點吸引力啊。
當然了,如果許崢對《煎餅俠》這部電影沒有任何期望的話,那他或許就不會出現在電影的首映禮上了。
其實,早在六月份的魔都國際電影節,許崢也聽到了一些關於影片的好評,後來又有朋友以股市身家性命擔保本片過八億票房,許崢突然覺得,也許,《煎餅俠》拍的還不錯,真的可以看看。
跨行來拍電影的人很多,廣告圈電視圈作家演員經紀人,雖然這其中爛片也很多,但跨行這個行為本身,總歸還是值得鼓勵的——無破不立嘛。
況且許崢本身也是跨行的導演,如果沒有這些人爛片,他和林曉光又怎麼能顯示出好片的身段、地位和價值呢?
和許崢一樣,其實林曉光也很擔心,他也覺得,大鵬的這個《煎餅俠》拍出來,會是一部爛片。
所以,林曉光和許崢,都是抱著忐忑不安的心態,參加這次的首映的。
很快,電影就正式開場了,打從飛出來“搜狐視頻”四個方塊大字起,林曉光突然就覺得,《煎餅俠》真的有點不妙了。
一直到整部電影看完,林曉光發現它的影像故事並不抓人,中途出去溜達個五分鐘十分鐘都沒什麼影響,尿點堪稱無數。
林曉光一邊玩手機,一邊跟許崢聊幾句,光靠耳朵聽,也都能知道大概,比如連說帶唱的葬禮主持那一整段。
到了大鵬跟柳岩在天台上訴說心中有夢想,每天一碗雞湯,噢,是每天一張自拍,林曉光就覺得這部電影毫無看頭。
這還玩出真愛了,哄小孩啊。
其實到了這裡,如果讓林曉光自己來做導演的話,《煎餅俠》已經完全拍不下去了。
隻不過,大鵬拍到這裡的時候,突然一下子頓悟了,真心英雄友情歲月更重要啊,他像《大聖歸來》的孫悟空一樣,掙脫了鐐銬封印,然後硬生生接上了尚格雲頓和古惑仔,暴走結束。
通俗的說,《煎餅俠》缺乏電影感,畫麵扁平,打光布景鏡頭運動都極其含糊,缺乏一般好電影的場麵調度設計——基本都靠幾個演員張嘴說事,把情節都寫在了一張張便秘用力再用力的臉上。
林曉光還注意到,《煎餅俠》用最多的電影手法是屢試不爽的分屏技術,表現煎餅俠的出場,扔雞蛋灑蔥花(扔雞蛋真的不是取材於《少林足球》麼),KO對手。
作為一部講述拍電影的電影,《煎餅俠》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隱藏的固定鏡頭,不挪也不帶切的,包括結尾動作場麵,號稱偷拍的狗仔攝像機,幾乎都是缺席存在,真是欺負觀眾不會拍電影啊。
即便許崢出來後,偷偷跟他說,這片子拍得有點爛。
然而,能把搭草台班子和偷拍過程講得這麼無趣,那也真是挺不容易的。
不能因為自嘲屌絲,自認為不專業,但大家都很努力,然後就真的把這些玩意當成擋箭牌了吧?
那台不斷在消失隱藏狀態的攝像機,包括吳君如的雪茄出場,嶽雲鵬的河南人身份,片中很多設計,其實是完全敞給觀眾的,都是這些人物跳出來跟觀眾說話賣秀,而不是服務於拍攝的山寨電影和整個喜劇故事。
大鵬把他們放置在故事裡,就變成一種極其尷尬、無比拙劣的存在,比如那位間歇性神經痙攣的海哥。
讓尚格雲頓一字馬和古惑仔凹造型這種無來由的亂入,說到底是在賣情懷,而不是真的在搭橋拍喜劇。
也許有人會說,不要在意這些細節。
觀眾看電影,與專業無關,煎餅俠的緊身衣明明很健美,柳岩的胸明明很立體啊,哪裡扁平了。
然而,林曉光覺得,作為一部喜劇,《煎餅俠》隻讓他本人笑了幾次,實在遠遠比不上他之前拍的《泰囧》、《唐人街探案》,包括不知道哪冒出來的吊威亞技術。
它的笑點,基本上還是來自傳統的相聲小品類節目,比如宋小寶,大家一起看春晚。
然而,像麻辣小龍蝦這樣的語言梗,之前已經被吳君如一再口誤,說實話毫無笑點,乾澀得慌。
不過,林曉光也承認《煎餅俠》的想法和方向都是對的,沒有整成3D也是良心。